他又开始假装听不见了：“你不觉得吗？当我意识到别人和你的关系都达不到我们之间的灵魂深度，这一切好像更令我兴奋起来了……我们是彼此特殊的，特殊的……”
讲真，周久的精神真的没出问题吗……
我感觉他的病情已经比几年前更严重了——想来也是，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不断地轮回，没人能维持最初的理智。
行，既然听不到，那我就换个锐利的问题。
于是我脸一沉，语气严肃。
“周久，既然你就是小旋，也为我们之前的友谊感觉到骄傲，那么——”
我让自己的语气更严厉一些。
“你为什么要在我暴露小石身份的时候，突然和我断交？”
甚至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消息都没留下。
搞得我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做错什么，被讨厌了，狠狠地伤心了几个月。
“哦，我知道了。”我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不是怕被我发现小旋居然是你这个烦人家伙，害怕了？不敢面对我了？”
面对我的挑衅，周久脸上的微笑居然没有褪去半分。甚至在我的注视下，身体逐渐抖动了起来。
……他在笑，而且，是苦笑。
我疑惑地对上了周久的眼睛，里面有浓厚的无奈。
“金石，我怎么会害怕被你发现呢？一直以来，我都在谋划着以‘小旋’的身份和你见面。”他说道，带了些委屈的意思。
“那为什么——”
我疑惑地喊出了声。
他眼波流转，而后定格在我的身上。
“金石，接下来说的话，希望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伤害。”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那个时候，突然和你断开联系，是因为我发现，”他的眼神慢慢地落了下去，“虽然我的童年幻想结束了，但是——”
他对上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的还没有。”
*
……什么意思？
难道现在有什么东西……是我的童年幻想吗？
他这话说得我心里毛毛的，整个人都不自然了起来。
一想到周围有个东西是我的幻想，就感觉有点害怕。
“你到现在，都打心底觉得你妈妈是无辜的，对吗？”周久说道。
我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确实如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这么多证据都在告诉我，是我在童年时将想象与现实混淆，忘掉了妈妈是个纵火犯的事实。
——但我的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妈妈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你还有这样的想法，我觉得可以放弃。”他低垂着眉眼，“你妈妈是纵火犯是既定事实。这些年，我们通过各方资料推理研究过，毫无疑问，你妈妈当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偶然事件。她这么做，真的只是出于她的个人意志。”
我有点傻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把我的信念打碎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