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我和其他两个白人站在镜头前，我咧开了嘴巴，看起来在尽力调动氛围，旁边的两个白人同学看起来愁容满面。
我看向周久：“我那个时候，真的说了二对二沙滩排球「全部」的人？”
“即使被拉黑了，聊天记录也不会消失。”他很淡定，“不相信的话，你完全可以自己看看。”
……他确实没有说谎的必要。
我开始慢慢感觉到不妙了。
为什么，我会对着三个人的合影，说这是四人照？
*
“我感觉你可能完全没印象了。”周久看着我，幽幽地说，“夏令营的破冰活动，你还记得吗？”
……不，这个我还真的记得。
我赶紧回答道：“我记得，那次破冰仪式被嘲笑了很久。”
——因为玩了个不好笑的谐音梗，还一语成谶了。
那次的破冰仪式，选在了D国的一个冰洞。
夏令营成员们六人一组，分别进入冰洞探险，让成员们在略显惊险刺激的环境中迅速熟悉彼此。
“这次破冰仪式发生了一个小意外，你还记得吗？”
……怎么真的当我记性不好了。
“这个我也记得啊，”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很清醒，“冰洞发生了坍塌事故，但是有惊无险。”
这其实是个很危险的意外，但却恰好没有造成不好的结果。
冰洞部分坍塌的瞬间，我们正在探险的六个人就齐齐被吓到了。到底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故的大学生，全部立刻被吓得在冰洞里乱跑，刚刚才熟悉起来的团队瞬间分崩离析。
这其实是对坍塌事故非常不正确的应对措施，但巧就巧在我那天不小心就这么跑出来了——重新看到阳光的瞬间，我自己也很吃惊。
……随便跑了几步，怎么就真的给我跑出来了？
于是我立刻告诉了带队老师，附近的搜救队很快就赶到了，大家也就这样悉数被救了出来。
最严重的同学也只是轻微擦伤——只能说，这实在是太幸运了。
“冰洞探险其实危险系数很高，一旦坍塌，很难不造成伤亡，你知道吗？”周久又幽幽地问。
我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么多蠢问题。
还是在我对此事记忆清晰的情况下。
“我当然知道，听说双方学校都被问责了，这种冰洞探险本身就不应该被纳入学校活动，而且还是让学生们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自己探险。现在想来，太不负责任了。”我皱着眉头说。
为了让他相信这次我的记忆完全清晰，我继续说道：“不过好在没有造成人员死亡，所以夏令营只是被叫停整改了三天。我们在D国姊妹大学自习了三天，等待双方学校重新核实好之后的活动没有类似风险之后，就继续进行后续活动了。”
我转头看向周久：“你看，我都记得呢，也别老是怀疑我的记忆好吗。”
周久突然笑了起来。
“你的记忆还真有趣。”他笑道，“虽然有地方出错，但又可以自圆其说。”
“……到底怎么了？”
我有点着急了，这家伙一直在问奇怪的无聊的问题，但却偏偏不直接告诉我，他所说的，我还没从幻想里走出来，是什么意思。
面对我的提问，他又选择了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