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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后面的报道全部在怒喷D国大学及其市政府不负责任。委婉地表示这次在事故中去世的是D国华裔人，双重身份叠加，很可能造成国际事故。市长应当出来谢罪然后进监狱，校长最好也辞职自杀，怎么会想到让学生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进冰洞，真是见鬼了。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吐槽这篇报道个人情绪太浓，不够专业。
但现在……我真的见鬼了。
我只是呆滞地坐在椅子上，尽管可以感觉到周久的体温fu盖着我，我却麻木地不想移动。
Xue，薛，D国人，华裔……
全部对上了。
薛石意……已经死在事故中了？
那个，上午还在和我讲述一切的薛石意？
周久又阴魂不散地凑到了我的耳边，仿佛他才是一个鬼魂。
他声音低沉：“金石，让我们再次回忆一下，那次‘2对2沙滩排球赛’。”
“你还记得吗？那次夏令营的活动都配平得很完美，只要是‘2对2’，那就肯定就有两个华国人和两个D国人。”
他又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拿出了一张分组表格。
“巧的是，Xue因为他的姓氏，被当作了华国人，因而和两个D国人一起，被分进了你的小组。”
我看向打印出来的分组表格，Lin和Xue这两个姓氏显然被安排到了一个小组。
对，我印象里也是这样，打排球赛的就是两个D国人，我，还有另一个华国模样的人。
明明有华国面孔，那天，我却一直在说D国语言。
——为什么我没有注意到这么异常的一点呢？
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现实已经逐渐在我面前展开它的冰山一角。
排球赛的时间，在冰洞探险之后。
既然如此，那么那个Xue，在排球赛的时候，其实已经……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周久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这些都是以前就准备好的资料，一直存放在我的宿舍里，等待着有一天可以让你过目。”
我能感觉到周久黏在我后颈上的目光。
“那么，金石，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当时那两个在沙滩排球赛后和你合影的D国人，会露出那样为难的神情了吧。”
照片又一次被放在了桌子上，阳光明媚的沙滩上，其他人的脸色都很差，一副为难且沮丧的样子。
只有我咧开嘴，站在中间笑得很阳光。
“冰洞事故三天后，在当地zheng府的监督下，一切活动重新回到正轨。”
“但你知道的，纵然理论上是回归正轨了，但实际行动上，有的时候很难——特别是，当你和死者分到一个组的时候。”
我浑身像通了电流一样，颤抖了起来。
周久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是的，金石，你在无意识中做了一件有点过分的事情。”
“本来，夏令营中的所有人默认，后续活动如果碰到Xue在你小组里的，就直接假装那项活动不存在，大家一起为Xue的死默哀。”
“但你那天直接找到了排球小组里的人，一定要和他们打沙滩排球。”他突然停下来，苦笑了一下，“而且，在打排球的过程中，还不断地假装Xue还存在，甚至屡次和他对话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