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鹿郡市怎么和哥谭市似的。
倒是衬托得我们学校的意外事故普通了很多。
“虽然事故的痛苦是不可比拟的，但这么一看，是不是觉得冰洞探险事故一下子显得没那么严重了。”薛石意在我耳边说道。
我点了点头。
“那我们继续看编辑们对这些案件的点评。”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显然，他并不是第一次把这些内容指给我看了，非常熟练。
与我想象的慷慨激昂不同，编辑们对案件的点评都非常冷静客观，几乎看不到一点活人的色彩。
虽然有点冷淡，但确实是很标准的报道。
……对了！那条关于我们学校的新闻可不是这样！
我立刻翻找了回去，果然和我记忆中的一样。那条报道的口吻慷慨激昂，说市长应当出来谢罪然后进监狱，校长最好也辞职自杀，不带脏字地骂了好几行，完全不像报纸应有的严肃风格，反而很能带动读者的情绪。
……
我好像逐渐有点摸到问题边沿了。
这么指名道姓地点名辱骂的话……
“难道针对的并不是学生……而是，这位市长，和这位校长吗？”
我狐疑地问出来，薛石意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我们这些学生，只是些棋子而已。”
*
“根据后来的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非常简单。”薛石意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年正好轮到市长轮换，当时的市长与D国大学校长关系亲密，她的连任竞选台词就是‘关爱下一代，关爱我们的未来’。于是想要竞选市长位置的政敌悄悄笼络了一位D国大学校董，在这次活动上做了手脚。”
“所以当时才会分这么多组，导致活动进行了很长时间。”我感觉到自己瞬间明白了过来，“……根本不是为了灵活小组化活动，只是为了拉长时间，增加冰洞坍塌出事的可能性。”
如果当时我没有奇迹般地在黄金救援时间内跑出去，那么造成的……无疑会是一场重大伤亡事故。
那些在早上对我们致辞欢迎的校董，都有可能在不动声色地等着冰洞坍塌啊。
我不寒而栗，这些真实人类的恶意简直比这间校园内的不可思议事件更让我感觉到恶寒。
“没错，小石你很聪明。”薛石意点了点头，“你跑出去后，用最后的力气，把冰洞里同学们大致的位置告诉了搜救队。”
“你特别强调了一句，有一位Xue同学，他的位置在冰洞深处，似乎已经部分坍塌。你不确定Xue现在有没有死亡，或许会很难救援，希望搜救队可以尽快去救救他。”
“——然后，就昏迷了过去。”
我相信这绝对是我当时的本能，因为我确实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那天，我的救援时间确实很长，因为恰巧被卡在冰洞深处坍塌的地方了。”薛石意笑了笑，看不出半点惧意，“因为当时计划的是短时间内的冰洞探险，我的穿着很随意，很快就进入了失温状态，昏迷了过去。”
……啊，我大概知道会怎么样了。
“没错，我半死不活的样子被他们的内应捕捉到了，这让他们相信，还被困在里面的我，已经死亡了——哪怕没死，再拖一拖救援时间，也一定可以死亡。”
他露出一个有点吓人的笑容来：“相信他们一定感觉到谢天谢地吧，本来计划的是一场大型事故，结果因为你的幸运躲过了大部分人的伤亡——这场某种程度上算是人为的事故，总算找到一位它应有的死者了。”
他脸色突然一沉：“但我绝对不会死的，你跑出去之前，我答应过你，只要你还想我活着，我就绝对不会死的，绝对会让你把所有人都救下来。”
“所以，在不久之后，我也在医院里苏醒了过来。”
我眨了眨眼睛。
“把所有人都救下来”，这话确实像是我说的，但也完全没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