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直接秒杀对面的体术，即便身处现在的轮回之中，作为只是肉体凡躯的人类，还是有些夸张了。
他闪现过去挥拳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那个陌生男人，显然都没反应过来。
……他身上叠加的时间绝对比我想象中的要多。
换而言之，至少在我看来，他绝对不是第一次进入无尽的轮回之中。
我皱起眉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坦诚地告诉我。
*
回过神来的时候，薛石意正扭头看着我。他的手和脸上沾染着一些刚才的血迹，倒趁得这张脸多了些妖邪的俊美。
只是看到我的瞬间，他的眼睛立刻放出光芒，立刻破坏了这种神秘的美感。
感觉到了他的犹豫，我低头看去，果然，薛石意的手上拿着一把干净的牛骨小刀。
刚才的陌生男人已经被打得昏了过去，薛石意应该是在犹豫要不要彻底杀死他。
他又看了我几眼，最后突然走向我。
“拿着刀。”他放弃了杀死眼前的人，顺便把刀递给了我，“我还有别的，这把，你拿着防身。”
我下意识地接过，拿着刀，心里还是有一种不现实的漂浮感。
我也要准备杀人了吗？
“不要把杀死他们当回事，第二天，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地醒过来。”薛石意看着我的眼睛，很显然知道我的感受，“不要保有善心，不要把他们当作真的人类，当成游戏的npc就好了。”
“包括我。”他唐突地再次出声，“如果接下来，碰到极端的危险，小石。”
他黑漆漆的眼睛对上我：“请你一定要把我当成诱饵，自己保命。”
“这条路线虽然最大程度减少了撞到人的可能性，但仍然有可能会撞到大部队。”他看着我，“到了那种时候，你一定要自己跑开，千万不要管我的死活。”
我：“……”
哎，又是一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事情。
他似乎想捧住我的脸，但最终又放弃了：“只有你的生命才是唯一的，才是珍贵的，其他所有人都可以舍弃，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
我忍不住嘟囔起来：“话虽这么说，但你不也是没杀眼前的这个人嘛。”
薛石意顿了一下：“……并不是为了他而没杀他。”
“是为了，我和你。”
我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
“如果我在你面前杀死很多人，即便你心里知道是为了保护你，大脑给出的神经反射还是会让你下意识地疏远我。”他平静地说道，看来确实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这对后面我保护你极为不利，而且……我自己也不想这样。”
“所以，这种没有威胁，随时可以再打昏一次的人。”他毫无感情地看向地上的人，“能不杀，就先不杀。”
……哎，确实如此。
即使经历了这一天的复杂事件，这些事情也无法彻底覆盖前二十几年的经验——我的大脑还是下意识地在输出正常社会的东西。
虽然知道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秉持“杀人犯法”的观念是可笑的，但大脑还是在固执地输出这个信号。
薛石意所说的，应该是发生过的事实。
“……被我的大脑拖累，害你不能随意发挥，抱歉了。”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