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气熏天的狼越恨不得当场去世,想当初他连闻到榴莲都认为汪白在吃屎,可想而知他现在是什么感觉。
那种滋味大概像是掉进了化粪池,泥泞不堪的灰绿色粘稠液体将他全身牢牢包裹,他的毛发都被粘成了一绺一绺的,越是奋力挣扎,就越往下沉。
化粪池的污水漫过了他的口鼻,漫过了他的眼睛。
幸好狼越不知道何为化粪池,否则他的感觉还会更有画面感。
他只知道浓郁的臭味熏得他眼睛发酸,无论他如何奔跑,那致命的味道始终紧追不舍,无论如何都甩不掉。
无计可施的他只能高呼救命,指望狼末和小狗能救救他。
狼末冷眼旁观,甚至带着汪白默默远离,那味道实在是太臭了,他只要稍稍靠近狼越,都会被熏得头晕眼花。
而且也该让狼越尝尝苦头,这就是不听命令的代价。
对于狼末的见死不救,狼越已经麻木了,他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汪白,希望小狗能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帮帮他。
汪白到底还是心软,提醒狼越:“水。”
狼越立即反应过来,他得赶紧找到水源,才能洗掉这一身的臭味。
但问题来了,他的嗅觉已经完全被臭气占领,暂时丧失了寻路的能力。
到最后,还得求狼末救他。
狼末端着架子,欣赏够了狼越的狼狈模样,这才老神在在地问他:“还敢擅自行动吗?”
“不敢了不敢了!”狼越跑累了,不得不蹲坐下来,两只狼爪捂住鼻子道。
狼末沉声道:“以后小狗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得违抗。”
狼越撇撇嘴,他知道自己一旦答应了,未来就会是两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叫他翻不了身。
可是他不得不答应,他一刻都忍受不了了,自暴自弃道:“我听他的就是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狼末总算大发慈悲地放过了狼越,带领着他往河流的方向进发。
大兴安岭幅员辽阔,黑龙江和嫩江都流经大兴安岭,在大兴安岭内部分出了许多支流。
黑龙江支流为额木尔河、盘古河和呼玛河;嫩江支流为南瓮河、那都里河、嫩江源头和甘河。
遗憾的是,这些支流并没有什么太显著的区别,汪白很难判断出他们所处的河流究竟是其中哪一条。
这并不影响他下水摸鱼。
初秋,大兴安岭白天的气温平均在二十度左右,比起寒冷的极地,这里可谓是秋高气爽,温暖如春。
微微沁凉的河水洗涤着他的身体,蓬松的毛发遇水散开,仿若大厨的鬼斧神工雕刻而成的豆腐开花,美不胜收。
汪白尽情舒展身体,随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条试图从他身旁游过的鱼,呦,运气不错,还是条狗鱼。
狗鱼学名叫黑斑狗鱼,这种鱼虽然叫狗鱼,但它和狗可不是什么亲戚,它的嘴巴扁平,很像鸭子的嘴巴,所以也叫作鸭鱼。
被他抓住以后,狗鱼不停地扑腾,力气比他想象中还要大,溅起的水花足足有一米高,可见其性情残暴。
事实上,狗鱼不仅会袭击其他鱼类,还会袭击河水中的其他生物,比如青蛙、悬停在河面上的蜻蜓还有浮游的野鸭,只要体型比它小的动物,被它盯上就很难幸免。
狗鱼食量惊人,据说一天可以吃掉和自己体重相当的食物,所以野外的狗鱼只要长成,体型都相当可观,寿命也比其他的鱼类要长很多。
像他手里的这条,估摸得有个三四斤,算是狗鱼界的大家伙了。
汪白没有给狗鱼挣脱的机会,锋利的狗爪子一划便将狗鱼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后用河水清洗一番,刺穿它的腹部冲狼末挥舞。
狼哥,来吃鱼啦!新鲜的大狗鱼,不好吃不要钱!
狼末怎会拒绝小狗的邀请,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水中,注意力却丝毫不在狗鱼上,只顾着给小狗舔舐沾湿的毛发。
哎呀,舔毛做什么,在河里游泳哪有不湿的,等上了岸再舔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