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燕行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四个月的时候,应该比他们都要重。”
那能比吗?他是萨摩耶,算是中型犬中较大的一种了,鄂伦春犬虽然也是中型犬,但体型和萨摩耶相比还是略有差距。
“放心吧,”钟燕行把两只小狗抱在怀里,“鄂伦春犬肌肉大,他们的体重大部分都来自于他们的后腿肌肉和胸部肌肉,他们的骨头为了足以承受身体负荷,重量会比普通的犬种更重,同时也会更加结实。”
既然老师这么说,汪白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看着钟老师将来福和来觉放走,任由他们朝着狼越跑去,觉得是时候咨询老师的意见了:“如果让来福和来觉跟我们一起去极地,可行吗?”
短短的一句话,他中间涂改了好几次。
可见他的心中是多么的不平静。
狼末就站在他的身边,紧紧地贴着他的皮毛,无声地带给他力量。
“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个问题。”钟燕行摇头失笑,“从你带上狼越一起过来的那一刻,我就察觉到了你的想法。我一直在等你开口,你没看出来吗?”
汪白暗道,不愧是钟老师,这洞察力他拍马不及。
他诚实地摇摇头:“您慧眼如炬,我实在惭愧。”
钟燕行摸摸他的脑袋:“我知道,如果不是舍不得来福和来觉,你也不会来问我这个问题。说实话,把鄂伦春犬带去极地是很冒险的一件事。他们的硬件设施,包括身体构造以及自身的能力,可能都不太适合极地生活。”
汪白有些失望,老师说的这些他也明白,鄂伦春犬虽然能够在大兴安岭的冬天里横行无忌,但极地毕竟是极地,这世界上大概都没有几个地方比它更加贫瘠。
“不过,虽然我不建议,但是我也并没有说就一点机会都没有。”钟燕行继续道,“鄂伦春犬的血统其实很杂,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土狗。土狗的优势是什么?好养活,适应能力强,抗疾病能力也强。在适应能力这方面,咱本土的土狗,可一点都不比北极狼逊色,所以我说,试一试也无妨。”
汪白写道:“我担心他们不习惯坐船,到时候水土不服太遭罪了。”
钟燕行摩挲下巴:“这样吧,如果他们实在适应不了,我再带他们回来就是。这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我们可以培养一下他们的适应能力。你怕他们水土不服?那就练到服!”
汪白彻底被钟燕行的一番话惊到了,不愧是老师啊,这是何等的魄力!
钟老师也点醒了他,是啊,他与其在这担心这担心那,不如把时间拿来给小小狗们做专项训练!
譬如怕他们晕船,那就让老师帮忙带他们坐一坐船,适应一下在船上的颠簸;又比如怕他们不适应那里的食物,就从现在开始选择和极地相似的食物,同一种动物不好找,他们可以找代替品啊!像北极兔,他们可以用野兔代替、土拨鼠,他们可以用田鼠代替。至于麝牛驼鹿之类的大型动物,他可以请老师去收购一些生牛肉和生鹿肉,给小家伙们品尝。
假以时日,来福和来觉不知不觉中就已经适应了极地的伙食,到时候再过去,就不存在什么水土不服的可能了。
至于气候也完全不用担心,从现在开始,就要训练来福和来觉在雪地里睡觉的本事了,培养他们抵御寒冷的能力。
而每年最寒冷的冬季,他们又会回到大兴安岭,完美避开了酷寒的侵袭。
汪白和钟燕行商量了很久,才把锻炼计划定了下来。
“除了坐船这一项,其他的都可以开始练了。大兴安岭地势广袤,各个地区河水融化的时间都不相同,我到时候找最早融化的河,让他们尽快习惯坐船的感觉。”钟燕行说。
其实狗狗天生就会狗刨,但游泳和坐船是两码事,会游泳并不代表就不会晕船,而且走水路要花费至少半个月,得让狗狗们提前适应在船舱内的生活。
来福和来觉野惯了,还真不一定能适应得了被关在船舱里。
和老师告别后,汪白将结果告诉了狼越和狼末。
狼越眼底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喜悦,他一直以为要和来福和来觉分开,所以急着教他们野外生存,没想到他们竟然有机会跟他一起回极地!
那真是太好了!
来福和来觉不明所以地看着喜悦的狼越,浑然不觉自己的痛苦训练马上就要拉开帷幕。
要去极地,第一件事就得训练抗寒的本领。
就拿汪白来说,他从小在极地长大,体内的脂肪会比普通萨摩耶要多得多,这是身体为了抵抗严寒,将更多的能量转化为脂肪囤积,抵御寒冷造成的。
来福和来觉也要如此,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不但要在雪地上活动、睡觉,还得不断北上,去往更加寒冷的地带。
这导致他们不得不藏分露宿——汪白每周都要从老师那里获取物资,比如牛肉、鹿肉什么的,这就导致了他们向北方迁徙三四天后,就得往回走,这样才能确保在第七天晚上能够和老师接上头。
这样来回往返固然辛苦,但来福和来觉的成长却是有目共睹的。
最开始,他们在户外待不了半个钟头就受不了了,兄弟俩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想要抱着汪白他们取暖,却被狠心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