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那种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却怎么都醒不过来的清醒梦。
还大多都是噩梦。
有被妖怪追着的,有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有打丧尸的,反正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噩梦他都做过。
这次的梦就属于诡异那一类了。场景不停地在变换,一开始好像是在公交车上,他和谁坐在一起,后来又突然变成了教室,他站在教室门口的走廊上,好像在等谁。
然后又是天台,天台的太阳还很晒,烫得他有点疼,于是没一会儿场景又变成了房间。
他坐在床上,靠着谁百无聊赖地数着数字。
之后是操场,有人在教他打球。
最后……
是一间看着十分空旷,但在感觉上来说是十分逼仄阴冷的屋子。
他蜷缩着,手里似乎抓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
铺天盖地的情绪朝他涌来的那一刻,余今轻颤着,想要摆脱这个模糊到连地板都看不清的地方,却根本无法醒来。
“……小金鱼?”
有什么微弱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捕捉。
发现余今做了噩梦的荣荀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把人喊醒来。
余今在被窝里发抖,却不是冷,而是恐惧。
荣荀皱着眉,伸手出去的一刹那,就被余今一把抓住。
他没有停顿地反握住了余今的手,将他的冰冷捂在自己掌心里融化:“别怕。”
荣荀干脆伸手将人捞进了自己的怀里:“我在这,我一直都在这。”
梦里的余今感觉到自己冷到像是被冰冻住的身体忽地热了起来,仿佛有一团光源挨着他,照着他,驱散了所有令他恐惧的因素。
余今从清醒梦跌出去,虽然没有醒来,但却进入了让人安心的深层睡眠。
荣荀抱着他,确认了他的噩梦终止后,才小心地将人放回了被窝里。
他一夜没睡,就这样静坐在床边看着他的小金鱼。
毕竟这一次,是小金鱼主动邀请他踏入的。
很珍稀,以至于他不想合眼浪费一分一秒。
荣荀望着余今再次恬静下来的睡颜,目光柔和的同时,也有与之矛盾的沉郁。
像是冰与火糅杂在了一块儿,只因为余今。
荣荀拨弄了一下余今稍微有些过长,盖过了眉毛的留海,指尖顺着弧度往下,又在他的眼窝和鼻翼绕了一圈,最后有些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余今的唇上。
余今的唇色偏浅,唇峰分明,薄唇让他这张脸显得更加清冷,哪怕是睡着了,都带着淡淡寒意。即便是悬挂在夜空之上的那一轮皎月也无法与其争辉。
余今的唇很软。
就像他的心一样。
荣荀轻压着他的唇,指腹微碾过后,眸中的墨色也愈发浓郁。
可他没有再多的动作,只是克制着,一点点收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