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吓了一跳,下了高速直奔最近的医院急诊。
一番化验检查下来,排除了肺炎,医生说是扁桃体发炎化脓,上呼吸道感染,药不对症从而耽误了治疗,导致高低烧交替缠绵。
助手不了解陆唯西的既往病史,医生着急交接班也没有细问,开了一堆药给他输液,可针打上也就二十分钟,陆唯西辗转醒来,掐着剧烈绞痛的胃连声痛哼,短时间内冷汗竟然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助手连忙叫了医生。
医嘱下的是阿奇,且给药剂量不小,医生看到陆唯西的情况急忙关停输液,让护士拿了大剂量的盐水快速滴注冲洗稀释药液,并为他打了止疼针。
万幸的是发现和处理都够及时,没有引起胃部的出血。陆唯西经这样一番折腾,连昏睡都变得奢侈,捱着胃里一波又一波刀割的痛喘息。
“小赵,你回家休息吧,我这里没事了。”
“可是。。。。。。医生说最好留人守着。”
“开车累了一天,回去吧,有事我按铃。”
大约是常常被周自横抛下,陆唯西变得不习惯有人陪在一旁嘘寒问暖胆战心惊,助手没拗过他,只好先行离开。
所有的药挂完已经是凌晨五点钟,医生拦下陆唯西要再观察6个小时,他没同意,签了知情同意书后便拦车回了家。
漫漫长夜已过,陆唯西脑袋里天旋地转,像一叶孤舟浮在海面上,更难以入睡,他洗了个澡靠在床头,瞥见柜子上的盐水和输液器,想起出差前与周自横的不欢而散又有些自责,他试了试体温,掏出手机调出周自横的微信对话框。
他现在很想睡一觉,可是什么药都比不上与周自横打一炮更管用,尽管他此刻的身体情况一点都不适合做运动。
然而周自横没有回。
陆唯西起身换了套衣服,照镜子时看见自己憔悴的脸和浓重的黑眼圈,他将手里的车钥匙重新挂回去,叫了个车下楼。
车开到了湖滨酒店,陆唯西昏昏沉沉的下车,他乘电梯上到12楼,用房卡刷开了门,上次的痕迹服务员已经都打扫干净,他没去床上睡,窝在外间的沙发上,一手捏眉心,一手按着胃。
周自横的信息是午后一点多才发过来的,很简单的三个字,有手术。
陆唯西看完以后删了对话框,他叫了房间配送,嘴里寡淡皆是苦味,饭菜吃了两口便生出反胃感,他将餐盒一个个盖上隔绝味道,然后抚着胃站起身,但他显然有些高估自己的体力,腿像是酥了一样无法支撑,一个趔趄竟然摔在了地毯上,额角不偏不倚磕到了茶几一角。
屋漏偏逢连阴雨,陆唯西盖住眼睛,他实在晕的厉害,躺在地毯上没有动,一遍又一遍渴望能够睡过去,但事与愿违,身上的低烧有了升高的苗头。
从医院出来时,医生叮嘱他至少要输三天液再看成效,下午他本该过去,可想一想输液过程中胃里煎熬磨人的疼便又有些发怵,索性便原地躺着没动。后来大概是又烧得厉害,陆唯西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觉便睡到了天黑。
周自横排了一天的手术,从早上八点连开三台,一点多才出去吃了口饭,他看到了陆唯西的信息,蹙着眉头扫过照片上37。4度的体温,忽然意识到这一年中陆唯西发烧的频率过于高了。
胡乱扒了一口饭以后,周自横又刷了手进入手术室,父母亲回来这几天,他都住在家里,为了尽可能的多陪他们,他将手术都排在了一起,又和人调了班。
最后一台手术做完,周自横去更衣室换衣服,刚打开衣柜,口袋里的手机便响起,是他母亲打来的,说是做好了晚饭等他回去吃。于是,他换了衣服直奔家中。
周自横母亲的病情好转,时间是良药,一家三口渐渐走出周晚晴意外身亡的阴霾,其乐融融的吃了几顿饭,饭后,周自横陪着老两口去小区旁边的公园散步消食,后来他被当成电灯泡嫌弃,于是先行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周自横给陆唯西拨了个电话,但拨了几次都没有人接听,不知为何,他忽然生出担心,于是和父母撒谎说白天手术的病人有些状况需要他回去会诊,然后驾车去了酒店。
他潜意识中觉得陆唯西应该在酒店,刷了房卡进门,脱去外套扔在沙发靠背上,果然在外间的茶几上看到了餐盒,绕去卧室时看见床上躺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