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陆唯西享受到了来自周自横类似于家庭医生的无微不至的服务,他体内的炎症抽丝一样渐消,烧也慢慢退下去,美中不足的是肠胃功能彻底的败了下去。胃三天两头绞着疼,吃不多勉强吃几口也不容易消化,时常头晕目眩心慌腿软,整个人仍旧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清明祭奠完周晚晴后,周自横的父母又收拾好行装再次启程,临走前,老太太拉着周自横的手不断叮嘱他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
“妈,您放心,我早不是三岁孩子了。”
“以前你们姐弟俩需要的时候,我和你父亲都在忙,现在。。。。。。我反而成为了家中的拖累。”
“一家人没有拖累这一说,只要您和我爸平安健康,我比什么都开心。”
“儿子,你会怨我们吗?”
怨他们在孩子小的时候不珍惜,错过他们姐弟的成长,让原本儿女承欢的晚年落下难以弥补的遗憾,如今又为治病踏上漂泊的旅程。
“小时候不懂事有过埋怨,等我长大有了自己的工作时便逐渐释怀了,妈,人生在这个世界上都有选择和实现自我价值的权利,谁都不该被无限制的捆绑于家庭。我很替您和我爸骄傲。”
“那么,你以后也向前看吧,许是我们与你姐的亲缘太浅,如果下辈子有缘,我一定弥补亏欠你们姐弟的关心和爱。。。。。。儿子,你也将自己关在匣子里太久了,冒出头来闻一闻阳光的味道吧。”
“听您的。”
他们一家陷在阴霾里的时间太久,久到忘记微笑该是什么模样,久到觉得正常生活是一种负累,好像尽快让日子回到正轨会背叛逝去的人似的,于是便尽可能的压抑自己,将自己成一个扁平的球或一张平铺的饼。
父母亲慢慢释怀并劝说周自横,他开始尝试着卸下背在身上沉重的枷锁,可背上容易卸去艰难,能让他精神彻底放松下来的仍是与陆唯西在床上忘情缠绵的时光。
父母亲走后,周自横调休了三天假期,第一次主动发消息约陆唯西去酒店,陆唯西有了名声,能力也配得上那些褒奖,在律所有了话语权后便不再坐班,时间自由。
接到周自横的信息时陆唯西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错愕和受宠若惊,直到第二条信息发过来问他是否出差不方便,他才编辑了信息发过去表示随时恭候。
两个人皆像是久旱逢甘霖,从沙发上柜子上再到床上,或者在卫生间,只要一个人稍有表示,便如点燃导火索,尽情纠缠,相互啃咬撕扯,拥着彼此呢喃呻*吟。
但陆唯西大病初愈,身体拖拖拉拉一直未恢复,做的一过火便体力不支晕过去,缩成软软的一团窝在周自横的怀中,大汗淋漓,呼吸轻喘,身上尽是欢爱过的痕迹,往往看得周自横心痒难耐,总禁不住想趁他不省人事时再驰骋一番。
他对任何人都可以和颜悦色轻易原谅或者不在乎,但独独对陆唯西,苛刻又凉薄,不介意对他用最原始的伤害手段释放自己心中的压抑,他喜欢看陆唯西疼得辗转,喜欢听他无意识呻*吟喊疼,喜欢他哭红了双眼却不求饶的样子,尤其是目睹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累累伤痕时便更显兴奋。
有段时间,周自横觉得自己像个心理扭曲的变态,甚至去找过心理医生,可又羞于启齿自己的凌*虐陆唯西的癖好,于是只好去图书馆里翻查资料,并通过旁敲侧击来咨询相关人士,最后得出结论,症结可能仍旧在周晚晴那件案子上。
冯卓被关在高墙林立的监狱里,遥不可及,他的怨憎没有发泄的途径和对象,偌大的世间只能找到一个陆唯西,他是他的仇人,却也是他的救赎。
他们彼此纠缠,仿佛只有交织的欲望和恨意横亘,除此之外,谈什么都显得奢侈。
陆唯西从昏睡中醒来时有些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窗帘拉的严丝合缝,也没有开灯,整个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见他轻喘的呼吸声,胃里又开始丝丝拉拉的疼,他摁着胃想坐起身,但酸痛无力游走在身上的每个细胞里,他起不来,只好蜷起身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唯西听到细微的开门声,旋即屋子里的灯亮起一盏,他眼皮轻颤了片刻总算适应了骤然的光线,周自横蹑手蹑脚来到床边,看见陆唯西正微眯着眼睛。
“已经睡一天了,起来吃点东西。”
“你没有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