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横从病房出去查别的房也就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刚回到护士站交代情况,便看见了陆唯西病房的灯亮,于是与护士一起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突然就这样了。”
陆唯西已经变成侧躺,两只手也放在胃部,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按得手臂发红。延伸在外的胃管有固定夹,他胃里翻涌,可却无法通过管子流出,引得他生出强烈的作呕感,干呕几下却没呕出什么,一张脸胀*得通红,皆是细密的汗珠,眼泪自紧闭的眼尾渗出,眉睫乱颤。
“陆唯西,别使劲按。”
“周自横,我好疼。。。。。。想吐。。。。。。”
他其实没太看清面前的人是谁,甚至连声音都听得不真切,可却下意识叫周自横的名字求救。
“去拿止吐和止疼。”
周自横第一次见陆唯西难受成这副样子,一边嘱咐护士拿药,一边轻哄他。
“护士去拿药了,你把手腾开,我给你揉。”
“不。。。。。。”
他想起来他不会给他揉,只会趁着他难受的机会让他更难受,但他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体力忍耐,于是红着眼睛摇头拒绝。
“陆唯西,如果再次出血我没办法保证在不开刀的情况下给你止血了,你把手松开!”
大概心底生出关心和爱便藏不住,周自横眼底皆是心疼,连哄都不再是以往那么硬邦邦,可陆唯西却不像以前听话,又紧捂着胃在床边干呕,他管不了那么多,硬生生将他的手拽开。
“疼。。。。。。”
陆唯西挺着身体颤了颤,接连倒气,泪花沾在眼睫上,细细的小水珠挂着无声控诉。
护士拿来了药,周自横按着陆唯西让护士给他打了针,自己却始终没敢松手,掌心老老实实放在他胃部。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周自横抽*出自己冰凉并显麻木的手,接过护士递来的暖水袋放在陆唯西身侧。
“好点没有?”
“嗯。。。。。。”
“以后疼起来不要按,再次出血会很危险。”
“嗯。。。。。。”
“那你睡会儿。”
周自横直起腰,发觉自己后背皆是汗,他抓了抓后背的衣服,看向邵君逸,双方脸色均不悦。
“这段时间不要刺激他,如果做不到,换护工过来。”
丢下这句毫不客气的话后,周自横抬脚离开,不料邵君逸却追了出来拦住他的去路。
“你和唯西什么关系?”
“我是医生,他是病人,你说什么关系?”
“除此以外?”
邵君逸不依不饶,所作所为一点不像三十几岁的人,周自横搓了搓慢慢恢复温度的手,用恶劣的语气堵回去。
“你去问他。”
陆唯西身体虚的厉害,醒来后的几天也都是在迷迷糊糊的睡,晚上也能睡不短的时间,但还是会在四五点时胃痛到惊醒,他赶不走陪床的邵君逸,连轻声痛呼都藏着掖着,也是庆幸身体虚,疼晕过去的时间和过程都缩短不少,不用他过分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