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唯西核对完笔录签字走出法庭,三月杏花烟雨,此刻法庭的台阶上已经湿*漉*漉一片,视线远眺,蒙蒙雨雾笼住了不远处的停车场。风裹着凛冬未散的寒意迎面吹来,他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抬起手背试了试额间的温度,有点点烫。
陆唯西没下台阶,孤立在平台上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大约是冷,输入号码时他指尖微颤,他在信息栏发了一句话。
“今天温度适宜,过来吗?”
他没看是否发送成功,也没看回复,随之将手机装进口袋,然后走近绵绵细雨中。
当晚九点,湖滨酒店1207房间响起敲门声,陆唯西正沉沉打迷糊,朦朦胧胧爬起来开门,周自横裹着绵绵雨雾尚未稀释干净的消毒水味站在门口。
“你来啦?”
“多少度?”
“37。3,快去洗澡,不然一会儿温度就升高了。”
周自横关上门,径自去往卫生间,哗哗的水声吵得陆唯西头疼,脑袋又闷又胀,太阳穴处犹如针扎,低烧带来的身体绵软无力令他有些烦躁,身上又不时泛起冷意,他裹着被子缩成一条蝉蛹。
不到十分钟,周自横将自己洗干净,他裹着浴袍坐在床边,一只手擦头发上的水,一只手探过去摸陆唯西的额头,是他熟悉且喜欢的温度。
周自横抵抗不了这样的陆唯西,胡乱搓了搓头发,带着满身的潮意掀开被褥,陆唯西已经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他发着低烧,大概时间拖得久,脸已经染上绯红,眼睛也是,眼尾被高出的体温浸出一片桃色,眼眶里积了一层浅浅的水雾,称着床头昏黄的光显得格外诱人,周自横俯身吻上他的唇瓣,由*浅*入*深,耐心缠绵。
他们前*戏做的很足,周自横又是撩*拨,又是亲吻,又是揉*捏,不枉他外科医生的职业,他对陆唯西身上的敏*感*点格外熟稔,没多久那人便*软*成了一滩水,辗转低吟,情不自禁,身上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粉色,温度也升起来。
周自横趁势挺*进陆唯西的身体,那里面的温度与平时不一样,高了一度左右,只这一度便炙*热得要人命,仿佛由里到外包裹着周自横,唤起他藏在心底深处层层叠叠的情*欲,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他双手用力揉*捏陆唯西的腰,在他柔软嫩白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掐痕和吻痕,然后顺着往下摸到他屁股上的肉,掐的越发用力。
陆唯西身材极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腰细腿长屁股翘,比一般的女人还要让人着迷,周自横尤其喜欢他的屁股,又白又嫩,肉又格外软,手指一掐便轻松捏起一坨,手感极好,放下后由白转红,红晕一点点散开,像是湖里的水波纹一样,层次分明,层层递进。如果掐的狠了,第二天会在身上落下青青紫紫的瘀痕,看起来又欲又可怜,还会让人心痒痒,恨不得再将他扑到蹂*躏一次。
陆唯西又哭又叫,每一声都踩着周自横的心口,他们脱去律师和医生的外袍,变成人类最原始渴求爱欲的模样,在酒店的大床上翻云覆雨,相互纠缠。
窗外的雨始终没有停,打在玻璃上发出细小的滴答声,混在意*乱*情*迷的喘息声里像是从未来过。
两个人折腾到凌晨一点多,陆唯西彻底脱力晕过去,缩成一团躺在周自横身侧,他搂着他在床上躺了半晌,随后将他抱去浴室清理,情*欲*未*褪尽,陆唯西的皮肤仍呈现出粉红色,腰间和屁股的吻痕、掐痕和咬痕则较重,已经泛起青紫色,借着浴室氤氲的雾气,周自横又起了反应,忍不住将他蹂*躏一番才抱着人回到床上。
陆唯西彻底烧了起来,裹着被子无意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牙齿都在打颤。周自横在柜子里拎出医药箱,药箱里的东西一应俱全,他给陆唯西夹好体温计,绕至外间点了根烟慢慢抽,一根烟燃尽,他洗干净手取体温计,许是指间沾染了水的凉意,陆唯西瑟缩着打了个寒战,咬着牙轻声呢喃似含抱怨。
“好冷。。。。。。”
与往常做完一样,陆唯西的体温又飙到了39度,周自横叹了口气,在药箱里挑出几支药抽进针管里,一只手扶着他侧躺好,帮他解开浴袍的带子,裸*露出青紫色的腰臀。
大约是冷,陆唯西抱着双臂再次缩紧身体,难受得直哼哼,恍惚间掀开眼皮扫了扫,眼底盛着一层流光水雾,眼尾的红浸出几分幽怨委屈,周自横拍拍他消瘦的脊背,轻声安抚。
“你烧得厉害,我给你打一针。”
说罢周自横找了一处青紫极重的皮肤用棉签消毒,随后把针扎了进去。
“疼。。。。。。”
陆唯西的身体在本能的支配下辗转扭动,手不自觉攀上周自横的手臂,他的指甲剪得光秃秃,并没有给周自横造成任何伤害,反而促使他越发紧箍住了他的腰。
“别动。”
周自横没有丝毫疼惜的将一管药水快速推进陆唯西的身体,然后拔了针,针孔附近起了包,陆唯西疼得发颤,他抵着棉签揉了两分钟估摸着药水吸收后贴上止血贴然后起身找了条内裤给他套上。
周自横离开房间时刚过三点,他沾了一身雨雾坐进车里,车里的温度更显冰凉,于是开了暖风,窗户溜开一条缝,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再次燃上,混着寒凉的雨雾吸一口,再裹成烟圈吐回夜色里,烟雾沾了水珠被他吸进肺里,像是张牙舞爪的巨兽咆哮,他不自觉地呛着咳了两声。
从停车场正好能够看见1207的窗户,窗帘半掩,灯光昏暗,里面睡着的那个人,实际意义上应该算作伴侣,可在周自横看来,陆唯西只能算也只配得上是一枚合格炮友。他们做*爱的时候身体契合,能够准确无误的给对方反馈,知晓并配合对方的小癖好,彼此缠绵时带来的身心愉悦是任何一场性*事或是别的欢愉无法比拟的。
上天用各种方式告诉他们是彼此的良人。
可是,周自横不愿接受更不愿相信,他只牢牢记得,陆唯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憎恨的人。
早上六点钟,细雨转停,街道上的车流和喧哗声在湿漉漉的空气里交相辉映,周自横抽完了最后一根烟,他再次抬头看了看1207的房间,昏暗的灯光被包裹进黎明的晨色里,又是一夜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周自横升起车窗,开车一路向西,在西郊山下的花店买了一束百合花,然后顺着台阶拾级而上,百合花沾着露珠,淡香萦绕,像穿着纱衣的仙女偎在身侧。
山上的墓园偶尔响起鸟叫声,扑闪着翅膀飞过枝头,凝着的雨水扑簌落下,砸在周自横的肩头,他护着那束百合走过一串石阶,最后停留在一座墓碑前。
照片上的女孩子娇憨明媚,笑容灿烂,目光清澈的仿佛能够扫清这世间最污浊的东西,可她只活了27岁,三年前的今天,是她遇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