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横在小二楼转了一圈,仍旧魂不守舍,于是换了衣服直奔滑雪场,他不敢去陵园,害怕也羞愧看见周晚晴印在照片里的笑脸。他在滑雪场待到关门,摔了无数次,有些时候是走神,大多数时候却是故意,若不是关节处带着防护,他可能会磕成粉碎性骨折。
即便如此,回到家洗澡时,周自横仍发现身上青青紫紫的瘀痕。他又在氤氲起的雾气里想起陆唯西,想起与他做*爱后留在他身体上的乌迹斑斑。
每次他都不吝惜,用力掐他身上每一片肉,咬的时候也是下狠劲,兴致来了还会将他的手腕绑在床上,不是用受力面积大的衣服或是纱巾,而是用细细的麻绳,他做的狠了陆唯西便会流着泪扭动挣扎,手腕解下来时细嫩的皮肤常常被研磨到破皮渗血,他不觉得心疼,只会更兴奋。
淤青落在别人的身上只是一片淤青,可落在自己身上时他才感觉到被水流冲刷时的压力带起的疼痛,并不会疼得受不了,但猝不及防一碰也会让人忍不住想飙脏话。
他在此种情况**会了一场感同身受,却像是上天无声的嘲讽。
第二天回到医院,按惯例做完交接要进行早查房,可交接到陆唯西时,医生告诉周自横,他还未清醒,以做完手术到现在来算,已经24个小时。
“检查开了没?”
陆唯西总共的出血量在2000ml,属于大量失血,而大量失血将会导致脑供血不足,心肌缺血,心功能减弱等问题,每一项症状都格外凶险,周自横脑海里面将所有可能出现的凶险症状过了一遍,察觉自己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已经开了,安排了加急,查完房便可以做。”
“叫神经科和心内科的人下来会诊。”
周自横等不及,直奔陆唯西的病房,邵君逸没有走,正坐在床边给他擦脸和手,看到一群医生先后涌入病房,他有些慌,可对为首的周自横却仍旧存有几分戒备。
“你昨天一直在?”
“对。”
“他始终没醒过?”
“没有。”
周自横绕过邵君逸去看床边引流袋里的血,已经是很浅的淡粉色,证明胃里的残血快要排干净,监护仪上的数据勉强在可控范围,血氧也正常,他皱起眉头,拿出听诊器听陆唯西的心肺音,明显偏弱。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无关人员先出去,不要打扰医生做检查。”
周自横正显焦头烂额,邵君逸却缠到了他身边,表情焦虑,声音急切,看得他心烦意乱,冷声驱赶。
“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邵君逸连声质问,眼看着冒了火,可周自横却并不理会,看似有条不紊的查看陆唯西的各项指征,并翻看之前的手术记录和用药记录。
“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有什么问题查过才知道,家属先出去。”
邵君逸正要再发作时,心内科和神经科的两个主任结伴一起过来,跟着周自横查房的医生皆有些紧张,这两尊大佛一般不会同时出现,出现便是大问题。
可他们想的有许多,纯粹是因为两个人正好有空,又听说是周自横邀请做会诊才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