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横收拾了碗筷,看见陆唯西又委委屈屈的坐在茶几前翻书查资料,盘腿坐一坐又分别舒展长腿再半跪起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电脑和书。
“去我书房吧。”
“哦。”
陆唯西应了一声,见周自横将书签夹在打开的页面后重新合上,与行李箱里那几本一起抱在怀中。
“电脑和笔记本你自己拿。”
“好。”
“慢点起,体*位变换时有低血糖和低血压不要过于着急。”
“知道了。。。。。。”
周自横细心又妥帖,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陆唯西看着他先离开的背影,心生恍惚,周自横对他耐心细致时并不显刻意,与他算账也锱铢必较寸步不让。
他们之间的关系若即若离,似远似近,有时隔山隔海,有时却纠缠契合仿佛能揉成一个人。
陆唯西抱着电脑亦步亦趋跟过去,心里没由来泛起一阵酸涩,他忍不住想,如果能回到三年前,如果没有冯卓,如果他与周自横之间没有横亘着周晚晴的那座墓碑。
那么,他或许可以奢望得到来自周自横妥帖的疼惜。
然而天意弄人,他不配。
以往时候,周自横对律师的认识和其他人没什么太大的不同,见钱眼开,唯利是图,沽名钓誉,不过是在法庭上耍耍嘴皮子,敢指鹿为马,把黑的说成白的,明明就是出庭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敢理直气壮漫天要价,来钱的速度比抢银行效率还要高。
不过是一群沾了墨水的蛀虫而已,凭什么!
即便见过陆唯西三堵墙书柜里摆满的书,即便刚刚不经意间扫过他笔记本上手写摘录的文字,即便此时与陆唯西面对面,周自横对他甚至对以他为代表的那些律师,依然没有什么好印象。
轻蔑和嫌恶始终根深蒂固。
陆唯西能够察觉出周自横的抵触情绪,但并未过多解释,将所有的精力和思绪放在工作上,根据此前查资料获得的信息以及疑惑点向周自横针对性提问并做记录,他抠的细,不放过每一个环节和每一个人,许多问题不厌其烦反复斟酌询问。
周自横一开始纯粹是应付心态,但后来跟着陆唯西的节奏进入状态,书桌上除了他带来的那些法律工具书,又摞了一层医书,两个人都擅长融会贯通找症结,算不上鸡同鸭讲难沟通,整整一个下午,时间过得飞快,等他们从一堆资料中抬头揉酸痛的脖颈时方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
陆唯西的声音早就变得沙哑,他未经缓冲,一下子投入高强度的工作,身体此时有些扛不住,从思考中松懈下来后,甚至不太能坐稳当,摇摇欲坠东倒西歪间又出了一身虚汗,周自横见状,绕过书桌将他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
“躺床上休息。”
“我还有几个问题不明白。”
“改天再说。”
“周自横!”
“闭嘴!”
周自横不由分说将陆唯西放在床上,并拉起被子给他盖好。可他穿的衣服厚实,和衣而躺格外难受,在被子里来回扭,人却被周自横禁锢着。
“我这么躺着不舒服,衍于生周自横你放开我。”
“你想怎么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