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
周自横最近天天做恶梦,梦见陆唯西得了胃癌,梦见他被病痛折磨的皮包骨头,陷在白色的被褥中不断呻吟哭求要解脱,甚至梦见他药石无医煎熬等死,到最后,他手里捧着一方轻飘飘的骨灰盒,上面贴着他的照片。
潜意识中形成的心理暗示让周自横不自觉成为惊弓之鸟,听到“癌症”这两个字便先入为主的对号入座在陆唯西本人的身上,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呆呆的维持着抱人的姿势,很快眼圈便红了。
“周自横?”
陆唯西咬着牙从周自横怀里挣脱出来,看见他泛红的眼眶和木然空茫的神色,顾不上管抽痛的胃,试图晃了晃他的手臂。
“多久了?”
“年前查出来的,已经到了中晚期。。。。。。需要住院做系统的检查再评估是否有机会做手术。”
“那你还敢讳疾忌医!”
周自横似乎在努力拉回自己丢失的魂魄,表情痛苦又割裂,他拉住陆唯西的胳膊咬牙切齿的质问,眼眶里的水雾凝成滚烫的泪砸在他手背上。
“。。。。。。你以为我得了癌症?”
“现在就下楼做检查!”
“周自横,不是我!”
陆唯西反应也慢了半拍,直到被周自横的眼泪灼到,心跟着颤了颤,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魂飞魄散的模样因何而起,赶忙急声解释。“是我的朋友,他得了肝癌,如果可以手术的话,肿瘤医院那边希望你一同参与。”
“你朋友?”
“对。。。。。。。”
“不是你?”
“不是我。”
毕竟祸害遗千年,良心得不到救赎的人哪里配一死了之?陆唯西靠着墙,后背冰凉,心口却是暖融融的,连带着急促袭来的胃痛也减轻一些。
假如有一天他死了,周自横是会难过的。也不枉相爱一场。
冷静一阵后,他们一边一个坐回沙发上,周自横倒了两杯水,又在抽屉里翻出些胃药给陆唯西,自己咕噜咕噜喝干净一杯水又迫不及待续了一杯继续喝,三杯水下肚似乎才勉强压制住了刚刚那种心有余悸的仓惶丑态。
“你什么朋友?”
水杯尚有余温,陆唯西手指摩挲着杯壁取暖,他抿着嘴唇看了周自横一眼,脸上仍带着受惊吓的惨白,他停顿半晌,在对方疑惑的目光里轻声说。
“是个服刑犯,肝癌晚期,无亲无故,但我想救他。”
“服刑犯?”
“是。。。。。。”
“犯了什么罪?”
“故意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