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慈扭头望着她，眨了眨黑曜石似的眼，睫毛如蝶翅翩翩，眉毛浓淡适宜，略微苍白的脸色和唇色反而增添三分清丽，显出遗世独立的脱俗来。
莘凌心头一跳，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她漂亮得过分，自己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女人都会被吸引，连忙控制自己的目光偏移开。
谢春慈望着她，扬起笑脸，霎时间华光绽放：“谢谢你救了我，姐姐。”
女孩撑着床下地，洁白干净的寝衣包裹着纤细高挑的身躯，青松似的。
莘凌闻言愣了愣，她只是一个散修，无门无派，亦居无定所。而且她天赋一般，将近两百岁才修到筑基中期，导致已经呈现中年人的模样。这小姑娘是个凡人，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竟然叫她姐姐。
莘凌忍俊不禁，将粥移到她面前，然后摸摸她的脑袋，看她乖乖喝粥的样子，唇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言谢。我叫莘凌，是一个散修，平时主要猎杀一些妖兽换取灵石。对了，你一个凡人到上九洲来做什么？这里对凡人来说太过危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谢春慈咽下嘴里的食物，眼睛很亮：“莘凌姐姐，我能这么叫你吗？”
“当然。”其实她都能当她老祖宗了。
“我叫谢春慈，春天的春，慈悲的慈，莘凌姐姐你叫我小慈就行。”谢春慈又喝了一口粥，认真的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这来的，我原本在……在家睡觉，醒来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这里，还差点被可怕的怪兽吃掉。”
说到这，谢春慈感激不尽，气力恢复过来后她面若桃李，眉眼若月，形状完美的唇瓣色泽红润，唇角漾起浅浅的笑。“无论如何都要感谢莘凌姐姐，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就死了。”
“我会报答你的。”
莘、凌。
谢春慈在心里慢慢咀嚼这个名字。
眼前的女人外表已至中年，但容貌端正眼神坚定。谢春慈还记得，她的双臂十分有力，她的怀抱宽厚包容。
谢春慈很喜欢她，在她身边心也安稳。
像妈妈一样。
谢春慈是孤儿，她没有妈妈，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拥有妈妈的感觉，哪怕并不是。
莘凌心口仿佛被轻轻挠了一下，她没有嘲笑她区区一个凡人还敢夸下海口说报答二字，而是慈爱地看着娇俏的姑娘，仿佛在看和长辈讨巧的孩子，毕竟谢春慈的年龄对她来说也确实只是一个幼儿。
谢春慈突然泄气，轻轻说：“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我连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甚至很可能，这个世界的凡人界也不是她所在的原本的世界了，不过她并不伤心，地球上没什么她牵挂的人和物，到哪里都一样。
“莘凌姐姐，我不想走，我能不能跟着你？以后，都跟着你，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谢春慈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女人的神色。
莘凌果断拒绝。
“不行，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况且你的亲人……”
“我是孤儿，莘凌姐姐，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是你救了我给了我新生，求你带着我吧！我很勤快的，我什么都会做，就当收了个丫鬟，给口饭吃就行。”女孩两眼含泪，水汪汪的黑眼珠看着她，莘凌实在狠不下心继续拒绝。
“可是……”
女孩葱白的指尖勾了勾她的衣角，“莘凌姐姐……”
“那……好吧，我答应你，若你哪天反悔了，我再想法子送你走也行。”
莘凌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仙灵界危机四伏，若是在大宗门兴许还好，像她这样的散修，每天得过且过地活着，说不定下一秒就天降横祸身首异处，她认为谢春慈很快就会想回家的，凡人界才是她熟悉的、出生并长大的家乡。
毕竟这个仙灵界，是个只有男人才能活得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