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面容在落霜峰的白茫茫中光彩夺目,微微苍白的唇色更是清冷出尘。她这光明磊落的模样莫名刺眼的很,叫人想撕毁这幅面孔,看她哭泣流泪,露出可怜求饶的表情来。
男人笑,“小废物。”
他向前一步,和她挨的极近,捏着她的下巴肆意打量,冷笑:“那你就是用这副皮囊勾引师尊的?”
谢春慈觉得冒犯,蹙着秀丽的眉头,直视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景越眼睛微暗,手指越来越用力,掐着她的脸颊,把白嫩的软肉捏得变形,他盯着那片肌肤泛上娇艳的红痕,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
“你这个妖女,长成这样四处勾人,勾引师尊还不够,还要勾引我吗?”他凤目冷然,“只可惜你白费心机,师尊或许一时为你所惑,我可瞧不上你这种女人,迟早我要扒下你的假皮,让师尊看个清楚!”
一番话莫名其妙,她怎么就妖女了。谢春慈忍无可忍,右手抬起挥落,扇在男人脸上,怒道:“你脑子有病?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你以为我多稀罕你吗!”
但她打完就后悔了,浑身僵硬,暗恼自己不应该如此冲动。如果惹怒了景越,他杀了她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不过意外的是对方没有她预料中怒火中烧。被打了一巴掌,男人头都没偏,对他来说她力气小的可以忽略不计,喉结动了动,喉咙里溢出低低的笑,“别以为你是师尊亲自带回来的就有了倚仗……落霜峰可不养废物。”
他居高临下,警告她:“记好你的身份,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否则,就算是师尊也护不住你。”
男人漆黑的瞳眸戾气一闪而逝,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去。
“你!”
“贱人!都是贱人!一个个的都不放过我!”
确定他走了之后,谢春慈气得狠狠踹了一脚破门,反而把自己疼的不行,小脸皱成一团,忍不住破口大骂。
“贼老天你看我不顺眼吗?我谢春慈招谁惹谁了,我犯了什么罄竹难书的罪孽你要这么对我!”
元婴后期的景越耳聪目明,离了老远也能听着师妹怒骂自己的声音,脚步一顿,然后唇角紧抿着,踏着大步衣摆翻飞径直回了自己屋里。
他坐在榻上随手一挥招来一团雾气,里面浮现两个男人的面容。
“什么事?”
景越黑着脸:“我找你们能有什么事。”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恨不得他们两个都死在外面,最好尸骨无存,连根头发丝也别剩下。
雾镜里其中一个面容精致若辰星的男人似乎正在写什么,闻言顿了顿。
二师兄脸上成天挂着笑,极少见他这么明显地动怒,莫非是师尊出了什么事?但世间能伤到师尊的人并不多。
另一男子生的威武俊美,仿佛鬼斧神工雕琢,此时剑眉紧锁,不耐烦道:“快说怎么了。”
“是师尊,他昨夜去了一趟望月城,方才回来。”景越语气不好。
殷断潮冷淡道:“听说了,裴寂为了夺得无极石,杀了白清夜,还屠了满城。”
轩辕澈放下毛笔,迟疑道:“师尊受伤了?”虽然大乘后期和大乘中期只差了一个小境界,但其中差距何止是万丈沟壑,如果魔尊裴寂动了真格,四大仙尊联手也才和他齐平而已,师尊孤身前往确实太过危险。
景越这会儿情绪稳定下来,斜靠在软榻上,墨发和锦缎相交铺散,阖上眼道:“没有受伤,只是他带回来一个人,说是新收的徒弟,我已经见过了,也安排好了住处。”
又收徒了?
那两个男人面色古怪,心里万分不舒服。殷断潮不耐:“这么重要的大事你能不能快点说,墨迹……”
“可实在是难以启齿啊,师尊那第四个徒弟是个女人。”
雾镜中二人大惊失色,又惊又怒。
“师尊疯了吗!”
殷断潮拍案,星目冷然,“师尊乃华朝仙尊,仙灵界四大仙尊之首,怎么能收女人为徒,你为何不阻止,落霜峰不可被污浊的女人沾污!”
景越嗤笑:“你说的容易,师尊平日里是待我们宽厚,可他真做了决定时,我们谁拦得住?我来的时候大师兄拦不住,轩辕澈来的时候我拦不住,小师妹被他径直带回落霜峰,我又有什么资格拒绝呢?”
“可她只是个低贱的女人,你应该提醒师尊。”轩辕澈敛目,边写边说。
听到这话,景越心头有些不舒服,他认为是因为自己被质问了才会有这种感觉,微愠:“师兄我人微言轻,三师弟不如自己去找师尊说道说道。”
“二师兄莫要生气。”
轩辕澈眉目低敛,收起写好的字帖,理了理衣袖确认没有沾染上墨汁,才缓缓道:“我和大师兄会尽快回落霜峰,那女人怕不是使了什么下作手段迷惑了师尊,二师兄可要看好她,我们回来之前不要让她接近师尊。”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引得师尊不顾身份也要收作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