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分,皇帝正喂纪沉星喝粥,冷不丁听怀里的她这么一说,深深挑眉,“为何?”
你说为毛?纪沉星僵在男人大腿上如坐针毡人都麻了,吃嘛嘛不香,“我。。。。。。哦不臣妾已经待在乾元殿太久了,不合祖宗规矩。”
“先前是陛下体恤臣妾病体沉疴,现在臣妾好得差不多了,自然没理由再待了。”
纪沉星自问话说的在情在理,延熙帝却擎起她巴掌大瘦脱相的脸,拧眉左看右看,“婠婠,生了场大病,你好像换了个人。”
不是吧,我演技这么挫?纪沉星眼神游移,低头捂住脸蛋,泫然欲泣,“陛下是说臣妾丑的变了个人样么。”
延熙帝像给猫儿顺毛一样,抚着女人发顶低笑:“你要说自己丑,帝京其他女人还有脸活么。”
纪沉星听着他哄人的情话,脑海止不住涌上逃宫那夜他的决绝冷然。
那时和她吵的那样凶,语气凶冷的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啖了。
现在又满腔爱怜将她高高捧回手掌心,和她言笑晏晏如初。
。。。。。。景晏,我知道你在愧疚。可是这份愧疚,你能持续到几时呢?
纪沉星无意识摩挲腕上佛珠,潜心养病这些天,乾元殿的大宫女素兰、锦书见她无聊,绘声绘色把她昏迷后发生的事,一通倒豆子讲了个遍。
她才知道自己昏迷了快一个月,能够活着醒来,堪称医学奇迹,不,神迹。
而这必须得归功于延熙帝,精诚所至,诚感动天。
具体怎么个精诚,两个宫女答不上来,只说延熙帝为她请了归元寺了尘大师除灾解厄,没想到那了尘大师竟抗旨不遵,皇帝不得不快马亲身求上归元寺,求了三日才把人请出关。
之后宫里举行了半个多月声势浩大的法事,可她仍然没有反应,了尘大师劝皇帝天意不可违。延熙帝不愿,急召刚从千里之外归京的宣阳侯夫妇入宫,命他们一同剜了心头血填寿契,为她焚烧续命。
两个宫女话里话外都是皇帝对她情深似海,生死不渝。
纪沉星听完,只想一口老血喷死延熙帝。
穿回现代恢复记忆后,景朝二十年的过往人生对她来说就像一场大梦。
她没想过再回到景朝,即使在现代只能以灵魂状态陪在妈妈身边,她也甘之如饴,只要她们不再分开。
偏偏命运喜欢开玩笑,前脚她刚被延熙帝气得吐血脱离景朝回归正轨人生。
哦豁,后脚就被他一顿逆天操作,又气得吐血搞了回来。
纪沉星心里那个郁卒啊,特么你都准备好当烂黄瓜了,救我干嘛!
延熙帝好半晌见女人呆呆不说话,问道:“怎么了婠婠,不舒服吗?”
“嗯,脑袋有点晕。”纪沉星鼻音闷闷,随口回道。
延熙帝当即命宫人传召太医,被纪沉星拦下了,“不用不用,我好得很。”要命的喝药扎针这两天才消停,她可不想那么快再来一轮。
延熙帝揉了揉她的头,沉默片刻,俯首深深望进怀里女人那双清澈星眸。
“婠婠,你说实话,是不是还在和我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