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教授睨她一眼:“我还不知道你,要是心里没想过,能嘴上没个把门地往出说?”
陈嘉玉重新拿回那沓文件,小声嘟囔:“那也没想这么快就相亲啊。”
“就是见个面,又没逼你立马领证结婚。”韩教授敲敲桌子,“人家那孩子名校海归,长得俊,是你师娘当年的得意门生,现在又在中科院搞研究,也是我过了眼觉得各方面不错才介绍给你的。”
陈嘉玉张了张嘴,还没说话。
韩教授又开始虎着脸旧事重提:“你可别学我家里那个不省心的,都快四十了还没个着落。”
“您女儿明明才三十五。”陈嘉玉试图分辩。
“你不用帮她解释,再说了,这四舍五入不就是四十岁。”韩教授在女儿大事上总有很多歪理,“你看你那些师兄师姐,哪个不是我一手操办,学业家庭都井井有条的,后方稳固,才能专心致志搞研究。”
话糙理不糙,陈嘉玉认可最后这句话。
她从来没谈过恋爱,更没有什么军人丈夫,所谓的军婚不过是她当时破罐子破摔扯的谎。
只是说来可笑,这么拙劣的谎话居然是她试过的抵挡烂桃花的最好办法。
让她整整清静了小半年。
“我明白你现在一心只想扑在项目上,但下次再遇到这档子糟心事,你有多少时间和精力浪费?”
这句话算是彻底戳中陈嘉玉。
她表情稍稍一松。
韩教授懂得过犹不及,不再多言。
这会儿还有个会议,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发言稿的事我跟院里说了,查到人会处理。”
心知这并不是单纯为她,而是为了给将来有同等重要的会议提前预警,但陈嘉玉仍是感谢。
昨晚韩教授给她私发了地址,是隔壁区一家新开的西餐厅,从这边乘地铁过去只要二十分钟。
陈嘉玉吐了口气,还是决定去一趟。
最近她一直在思考怎样才能一劳永逸,可能是被韩教授最后那些话影响到心中衡量这件事的天平。
此时再回想,陈嘉玉发现前几天鬼使神差冒出的结婚这个念头,已婚身份或许可以杜绝八。九成听不懂拒绝的低智普信男,解决这件总会卷土重来的麻烦事。
跟对方约在下午六点。
时间还早,她打算把资料收拾完再走,正好同门的另一名博士师姐打来电话。
“你们那会议结束没呢?”
陈嘉玉举着手机,另一只手动作不停:“刚结束一会儿,但我今晚要请个假。”
“还说我老公订了餐,喊你一块儿呢。”师姐上个月刚结婚,这顿是请客的老规矩,于是多问了一嘴,“晚上那事儿能往后推推不?”
陈嘉玉只好说了实话:“师父给安排的。”
“我的天呢。”师姐看热闹不嫌事大,在电话那头幸灾乐祸,“你才二十二啊,他怎么想的。”
也不怪师姐揣测,韩教授如今年近六十,外人面前风度儒雅,私下其实因为女儿的原因,总喜欢主动给身边的小辈们解决个人问题。
在他眼里,到年龄不成家实属大忌。
时间一长再到如今,大有愈发疯魔的迹象。
今年他手底下排在陈嘉玉前面的学生,全部迈入脱单大军,只剩年龄最小的她。
“可能之前师父听到咱俩聊天,我说不然我也结婚挡挡烂桃花,他觉得可行。”陈嘉玉偏头夹住手机,抱起文件放进办公室门后的资料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