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前天我跟徐老头去钓鱼,临走前人家说了什么吗?”提起这事他就憋火,突然拔高声,“他那小孙女让他问我,温总是不是从奥莱卸任改做批发大亨了!”
“……”
想起这话的由来,温延瞬间语塞。
一时无声。
须臾,在温澍憋不住的看戏笑声当中,老爷子暴跳如雷地喊出最后一句:“我脸都丢尽了!”
……
老爷子眼不见为净,发泄完作势要赶温延上楼,以至于他压根没找到机会说跟陈嘉玉领证这事。联想到下周六可能会出现的混乱,温延一阵头疼。
吃过晚饭,他有事找温澍,两人去了三楼露台。
浅色系的皮面沙发被昏黄壁灯照得隐隐变色,半步开外的小桌上,放着半瓶威士忌。
温延坐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离桌较近,无处安放的长腿稍稍敞开,倾身捏来两只玻璃杯,置入汤匙。
手指掀开旁边的小桶,他拿起冰夹,慢慢悠悠地将两只冰球放在汤匙里,沿着杯壁缓缓滑进去。
咚的一声。
温延慢条斯理地往杯子里注入适量的酒水,晃了晃,握着玻璃杯靠进沙发,浅抿一口。
他的动作严谨而考究,一丝不苟间带着游刃有余的散漫与随性,有种别样的荷尔蒙张力。
一旁的温澍看得叹为观止,收回眼抬起头,双手垫在后脑勺吐槽:“真要命。”
温延垂着眼:“回家前就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那我又不知道,居然比你在电话里说的情况还严重这么多。”温澍简直痛心,“我才二十四啊。”
回想起二十二岁的陈嘉玉,温延没应声。
倒是温澍忽地看向他:“爷爷刚才说不跟你催婚,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把火力转向我了?”
温延言简意赅:“我告诉爷爷这周领证。”
温澍愣了愣,好奇:“真领了?”
见他一脸狐疑的样子,温延不明白有什么必要拿这种事撒谎,随口反问:“不然呢?”
“大哥你骗人的吧。”
他脸上哪看出丝毫刚领证的喜悦,温澍露出一副休想骗我的表情,也难免异想天开起来:“不然我回头也去找人,弄个假证,哥你觉得怎么样?”
温延以为自己听错,停住片刻,发现面前这浑小子像是要来真的,意味不明道:“你可以试试看。”
品了品这话,温澍顿觉索然无味。
不想再谈论这事,他回到正题:“找我干嘛?”
“帮个忙。”温延双腿交叠舒展伸平,十指虚虚交错拢着搭在小腹的位置,“我记得你有朋友在城北开了家私人餐厅,帮我问问下月15号晚上能不能包场。”
这家餐厅只能提前预约,中午回到公司,他便安排苏确打过电话,那边的回复却是餐厅不接受包场。
但对温澍是小事一桩,他托着腮:“干什么用?”
西山别苑地势高,坐在露台风口朝远处眺望,能一眼看清整个城西繁华的万家灯火。
以及另一边正对而立,亮着繁星点点的小重山。
“给你大嫂过生日。”温延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像是挑了下唇角,又仿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