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玉才彻底清醒,发现这并不是梦境,撑着床坐起来,舔了舔唇,欲盖弥彰地眸色微闪。
而站在几步开外的温延听到这句话,语塞了一阵,而后一把拉好睡袍腰带,表情微微僵滞。
“你、不是我……”陈嘉玉难得说话毫无条理,尽管对他的反应不明就里,但还是解释,“我今晚没有开空调,刚才是担心你这样会不会着凉。”
温延看向她的眼神颇有几分难以言喻,无言半晌:“知道了。”
话音落,他提步走近躺到床上。
闭着眼睛的模样多少是有些肉眼可见的气闷,半张脸隐在昏暗里,嘴唇冷淡抿着,没什么心情说话。
陈嘉玉看着他的神色,脑间闪过不久前与许严灵聊的内容,觉得有些事情拖拖拉拉地让她也受不了,没再踯躅,索性一鼓作气地推了推温延的手臂。
陈嘉玉喊他:“温延。”
她的声音在幽谧的房间里响起,听上去平静从容,实际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紧张:“我有事想和你说。”
可惜另一位当事人今夜一时兴起的所有心思,被她不解风情的一句话兜面按了暂停,降至冰点。
停了会儿,温延撩起眼皮。
目光在陈嘉玉有些浅的唇色上看了半天,总觉得开口没好话,吐了口气,反手扣住她的腕子,轻轻一拉,将人扯进怀里翻身搂住:“明天再说。”
让他今晚睡个好觉吧。
陈嘉玉微微仰头靠在温延胸前,鼻尖正对着他的喉结,能闻到他身上薄薄的一层男性香味。视线往上,她看到温延下巴内侧有一颗针尖大小的黑色小痣。
像他这个人一样,内敛又神秘。
思考片刻,陈嘉玉觉得也是。
她第一次喜欢人没经验,告白这种事的确应该正式一点,于是应声:“那明天晚上出去吃饭,我请客?”
温延低叹了一句:“嗯。”
……
次日是周六,陈嘉玉赶在七点半就去了实验室,温延今早也有个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回到办公室里,他仰头闭了闭眼。
自从前天晚上梦到孟植宁,这两天温延感觉耳鸣的厉害,这情况之前偶尔也有过,但每年的按时体检并没有查出什么异常,他只当是最近睡眠不足。
门被敲响,苏确拿着平板与文件进入。
温延摁揉了两下眼窝,坐起身,摊开文件夹翻阅,耳边适时传来苏确汇报下午工作的安排,他拿过钢笔旋转下帽盖:“骏安不是不参与这次项目的竞标?”
“具体不太清楚。”苏确扶了扶眼镜,“据说是因为之前的负责人下台,换成了小傅总,就是上个月刚从英国回来的那位。也是他提议参与的。”
温延抬了下眉:“傅明峋?”
“是。”
“那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温延垂眸签字,旁边的手机震动一声,“给提个醒让留意一点,别被陪跑的坑了。”
苏确笑了笑,临时想起:“元老太太今天从云阳回来了,过段时间可能要请您去家宴,需要我这边另起说辞吗?”
元老太太是孟植宁的继母。
孟家老爷子与第一任妻子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自小有婚约,两人刚到法定年龄就结了婚,五年后生下长子孟植年,又过四年孕育出孟植宁。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孟植宁母亲在两年后病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