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算正式的装扮,让陈嘉玉心口一松。
下一秒,温延也明晃晃地回视她。
陈嘉玉目光一闪:“温先生。”
“低血糖吗?”温延的视线在她浅白唇色上一扫而过,随口问,“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陈嘉玉舔了舔唇:“过来前我已经吃过了。”
话音刚落,温延拧开玻璃瓶也递了过来:“是常温的,可以喝一点。”
陈嘉玉伸手接过:“谢谢。”
因为并没有跟温延长时间独处过,陈嘉玉过来的途中还准备了不少话题。
但没想到完全没有用上。
温延本身也做医疗投资方面,聊起陈嘉玉的专业游刃有余,他擅长引领,始终没有冷场。
陈嘉玉想起那次签署仪式:“之前我听韩教授说起过,还以为是政府投资。”
“两年前爷爷查出高血压,我参加方与渊教授的学术会议。”温延的指尖在扶手箱轻敲,神色平静,“全程反复听他提起CVD患病率持续上升,农村患者死亡率在十年前已经开始高于城市。”
“在那以前华君医疗并不做投资,但我是商人,唯利是图是我的本性。”
这话不好评判,陈嘉玉扯开话题谈起另一件事:“就是那次会议,我第一次见到您。”
温延扬了扬眉梢:“交流会上?”
“是。”陈嘉玉笑着垂眼,“当时开幕时间一推再推,我甚至以为会议是不是开不了了。”
直到现在,她也还记得那时候的温延被主办方领进会场,两排黑衣保镖开道,前呼后拥,身旁的人言谈举止间全是恭维与热络。
而温延气定神闲,积年累月沉淀的上位者掌控感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陈嘉玉跟所有人一样朝前排看去。
坐在温延右侧,大腹便便的男人满面笑意地探头与他讲话,温延微微倾身,面色温和淡然。
坦白来讲,倘若没有助学基金这件事作为桥梁,两人实在是云泥之别。即便陈嘉玉未来在学术方面获得很高成就,她与温延也是毫不相干的两类人。
陈嘉玉从来没想过,与他扯上除了资助与被资助以外的任何男女关系。
更不用提结婚。
吃饭的地方依旧定在上次的西餐厅,上楼前,陈嘉玉鬼使神差地朝玻璃花窗看了眼。
二楼,两人陆续落座。
车上缓和气氛的闲聊告一段落,服务员走后,角落里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陈嘉玉心里有个疑问,斟酌片刻,又发现没必要拐弯抹角:“您怎么知道我最近在相亲?”
“这件事我先向你道个歉。”温延顿了顿,表情染上几分无可奈何,“你上次来这里,我就在楼上,当时人少,你们的对话很清晰。”
闻言,陈嘉玉一怔。
温延很诚实,完全没有隐瞒。
将情况简单叙述一遍后,直截了当地延续了这顿饭的目的:“那天你说了对另一半的要求,我会尊重你,也会按照你的一切喜好为主。”
这就开始自我介绍了吗?
陈嘉玉没想到他会这么开门见山,艰难地眨了下眼睛,思绪微转:“您知道我为什么想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