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去吗?”风尘仆仆地下了飞机,这样的仪容面貌无疑很不尊重对方,但陈嘉玉想到最开始的时候温延抽空请客吃饭,又犹豫了,“会不会给你丢面子?”
温延神色平静地注视前方,不假思索道:“不会。”
陈嘉玉放下心来:“可以的。”
毕竟她今后大概率不会在没有温延的情况下,与那个圈子接触,既然他这样讲,陈嘉玉自然没意见。
车子缓缓驶出机场附近拥堵的主干道,转弯上了高架,宽阔的跨江大桥两侧分别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灯光流转,在防窥玻璃上留下印记。
陈嘉玉偏头欣赏了会儿大桥风景,想到什么,扭头朝温延扶着方向盘的手背看去。
收拢成圈的骨节明显地凸起,痕迹已经变淡。
可惜头顶车灯过于昏暗,费劲半晌只能看出大概,具体情况很难隔着距离看清楚。
陈嘉玉清了清嗓子:“你伤口好点了吗?”
“偷窥这么久也没瞧出个答案?”温延慢悠悠地反问。
临近下桥这段路最为拥挤,四排车道一片红灯,他松了方向盘,手臂抻开,闲适地递到她眼前:“看吧。”
陈嘉玉词穷,但还是秉持了眼见为实的观念,抓过他的手凑近认真看了看。
见结痂正处于正常的脱落过程,她放下心:“那你告诉我答案不就好了,故弄玄虚。”
“故弄玄虚谈不上,只是想看看你能生分多久。”温延松散地一扯唇,换挡起步开下高架。
以为藏得挺深的小心思被戳破,陈嘉玉哑口无言,负隅顽抗的顺势反驳:“我什么时候跟你生分。”
温延还挺好性子地嗯了声,一针见血:“机场外刚碰面那会儿,旁边那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脸盲的是你。”
稍作回想自己当时的反应,陈嘉玉觉得也并没有他讲得这么夸张,看他一眼:“你很在意?”
“不可以?”温延嗓音轻慢。
“好吧是我的问题。”陈嘉玉理亏地解释,“我没想过你会来接我,而且最近忙得晕头转向,我没反应过来。”
她的声音无辜又认真,让人听得像是不管犯了什么错,压根都无法狠下心肠去责怪。
更何况温延原意也并非说的那样计较。
余光轻瞥,车道外的路灯斜斜照射进来笼罩她身上,衬衫领口半开,露出影影绰绰的锁骨,光线明灭交加的在凹陷处打了层晕影,神秘又深不可测。
温延敛回眸光平视前方,面色不以为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另一件事:“忙到也没时间告诉我航班信息。”
陈嘉玉未作他想:“但你不是知道了?”
没料到她会剑走偏锋的回答,温延一顿,分出目光朝她看过去:“你告诉我跟别人告诉我能一样?”
对视两三秒,红灯转瞬变绿。
温延率先撤走视线,陈嘉玉依旧望着他,迷惑且不解地发出疑问:“既然你想知道怎么不直接发微信问我?”
这句反问像是在他意料之中,温延很淡地抬了下眉,似笑非笑道:“原来你知道我们是微信好友。”
他低眸在车载导航操作几下,意有所指:“这一周安静到我以为你是离家出走。”
“你怎么……”
等等。
话没说完,陈嘉玉从稍显混乱的意识里扯出几缕清明,琢磨两人这段有来有往的对话。无论怎么回味,都很难不去想这是温延的刻意引导,就为了最后这两句话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