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手撑着桌子,顺着话失笑:“好像是有点。”
说着,陈嘉玉看到温延的手依旧摊开,她想了想,把自己的几根手指放过去:“你怎么啦?”
刚刚僵得太过,此时突然放松后两只小腿有点发软,陈嘉玉被他抓着,走近两步蹲到温延面前,仰头看他。
她的目光澄澈又宁静,像是不论什么事在她眼里,都是轻而易举能够被消解的小问题。
即便温延这些年来强大自我惯了,对上陈嘉玉看向他的这个眼神,也不免心口一滞。
握住她的手,温延随口问:“蹲在这里做什么?”
“这样我能看清楚你,心情不好吗?”陈嘉玉另一只手抱着膝盖,见他没说话,琢磨着他的表情慢慢猜测,“还是下午回老宅那边,发生了不好的事?”
大概就是这样了。
因为还记得今早分开的时候,温延一切正常,给她发微信的语气也没有任何异样。
顺着这个思路延续往下走,陈嘉玉偏了偏脑袋:“倪家来的人是谁?是那位倪小姐?”
说到这,她想到那晚因这人而烦闷的心情,今天生理期快结束,却能坦然自若地提起,果然一切情绪都有根源。
陈嘉玉莫名笑了一声。
听到这点动静,始终一言未发的温延撩了撩眼皮,下一秒就听她挺开明地问:“她真是来跟你结婚的?”
很多时候,男人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除了自以为是,其实大多都因为每一次犯错都会被对方抓住马脚。
在结婚之前,温延也以为自己拥有同样的心理。
可这会儿被陈嘉玉狡黠地一语中的,他却完全不排斥,左手蹭了下她的脸颊:“说什么呢。”
陈嘉玉面色带笑地仰头:“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
温延抬了抬眉:“看出什么?”
“我在提醒你重婚犯罪啊。”
以前陈嘉玉很少有这样自说自话的情况,平时话不多,但插科打诨时也很少失误。或许是推开门那一刻,温延孤寂的身影戳中她,让陈嘉玉想到很多年以前的自己。
她好像没办法看温延继续沉溺于毫无光影的黑暗。
话落,陈嘉玉的鼻息间落出明快的笑音。
书房里诡异幽静的氛围因为她的絮絮言语被打破,温延心头沉闷渐缓,望着腿边小小一团。
明明她背着光,可在他眼底好似清晰可见。
说说笑笑的明媚声音也如同裹了夏夜的温度,一靠近,就消融了温延周身的寒意。
温延眸底情绪莫测,指尖捏着陈嘉玉的下颌来回抚摸,眼神暗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盯着她看了会儿,他忽然出声:“那你呢?”
陈嘉玉没听懂:“什么?”
温延的语气在黑夜带着难以猜透的意味,直截了当地同她叙述:“你会想要我娶别人么?”
不知道是不是书房太暗了,陈嘉玉被这句突如其来的问题砸得心头一震,手指下意识蜷缩,在温延掌心勾了勾。
她无意识地咽了下喉咙,心脏仿若被浸了柠檬水,连带着齿间分泌的唾液都带着微微的酸涩感。
陈嘉玉抬头看着他,张了张嘴。
放松防线这种事有一便有二,她顺应温延的话想了想,半真半假地开玩笑:“之前你说不考虑离婚,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是要为别人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