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这边凑头悄声讲话。
另一边,被团团围住的元老太太笑着寒暄过几句,随后朝他们看来:“小延,这就是嘉玉吧?”
温延维系着表面礼仪,带陈嘉玉去喊了人。
元老太太长着一张温婉柔和的芙蓉面,笑吟吟地观察人时,丝毫不显高高在上的打量,反而让人感到亲切。
她拉过陈嘉玉的手,满眼喜爱:“好孩子,今年多大了?是做什么工作?”
陈嘉玉佯装腼腆:“姥姥,我今年二十三了,还在念研究生。”
“呦,这读书好啊。”元老太太惊喜,夸赞几句后,转而问起老一辈都关心的事,“我听外面的人说你们还没有办婚礼,跟姥姥说说,怎么打算的。”
这问题他们没有提前商量过。
陈嘉玉担心多说多错,刚偏了偏脸,温延慢条斯理地接了话:“不着急。”
“也是。”元老太太一脸慈爱道,“你们都还年轻,但该准备的还是要提前准备着,免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咱们不重视这门婚事,别委屈了嘉玉。”
陈嘉玉乖顺地点头:“不委屈的姥姥。”
元老太太温和地拍拍她的手:“你是个好孩子,但你们爷爷如今年纪大了,肯定等着含饴弄孙呢。”
意料之中的催婚催育降临,陈嘉玉不知道怎么接口,所幸温延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仍是那句:“不着急。”
被他游刃有余地堵了口,元老太太依旧是慈眉善目的表情,又拉着陈嘉玉说了阵子话,帮佣阿姨过来提醒开饭。
总算从漩涡中逃离,陈嘉玉松了口气。
捕捉到温延兴味十足的目光,她顿了顿,不明所以地舔了舔唇:“干嘛这个眼神看我?”
温延眸色深深沉沉,答的话却尤为简练:“在长辈面前这么乖?”
陈嘉玉抿着笑:“演一演而已。”
听到这话,温延跟她对视一眼,淡勾了下唇,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评价一句:“小狐狸。”
……
整顿晚饭持续了两个小时。
陈嘉玉不在话题中心,全程安静吃东西,温延坐在她旁边,时不时送来一小碟剥好的虾或蟹,照顾得得心应手。
偶尔席间有人惊讶侧目,他也全盘接收。
晚饭结束后,温延与临时有应酬晚归的孟与濯在花园内谈工作,陈嘉玉被几个小辈喊去一旁聊天。
两人间相隔不过十几米,转头便能看到。
发觉这位不近女色的表弟频频看向不远处的女人堆里,孟与濯晃了晃酒杯,看他一眼:“还没恭喜你。”
温延收回视线,抬眉:“恭喜什么?”
懒得理会他的明知故问,孟与濯没搭腔。
温延见状,极轻地提了下唇角,扯来别的内容:“今年舅舅他们的周年忌日,你怎么打算?”
孟与濯冷冷淡淡道:“还早。”
听出话里深意,温延的上半身往椅子里靠了靠:“要是等不回来呢?”
孟与濯一丝不苟的面色染了讥嘲,回视他,云淡风轻地反问温延又同样在问自己:“你会任由漏网之鱼逃走?”
温延没再打官腔,仅存的良知不由自主地稍稍正色:“她回来你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