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清嗓子:“她跟倪家也不是一路人。”
“这么确定?”温延目光里的意味深长完全没有遮掩,想到前段时间保镖问出来的,却没有公之于众的消息,他唇角轻压,“我以为你们没可能。”
话音落,连原满都听出了一些不对劲。
他扯开棉签袋子和消毒水,往宋淮南面前一放,坐到旁边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咋啦啊?”
盯着宋淮南垂着眼皮去拿棉签,温延不为所动的神色终于敛了两分,也没再含糊其词:“那天晚上给你们俩酒水里下药的,不是别人,是倪蓁。”
“……”
宋淮南手一顿,倏然抬头。
不料温延仍旧不避不让地望着他,四目瞬间相对,宋淮南的眸子闪了闪,两秒后故作惊讶地移开眼,做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你没搞错吧?”
一旁的原满压根未曾察觉出宋淮南的异样。
他也跟着错愕:“你没搞错吧!”
“不确定我会说出来?”温延若有所思地瞧了会儿宋淮南,确定心中所想后收回眼,浅浅勾了下唇,模棱两可道,“但也说不准,或许是我弄错了。”
“我就说嘛。”原满悄悄觑了觑另一位好兄弟的脸色,大松口气,“倪蓁看着柔柔弱弱的,比小玉妹妹还好学生,怎么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啊。”
是么。
孤身一人跑来怀安,又因为那杯酒跟宋淮南在一起,损人或许是真,可不利己却不见得。
只是刚才看宋淮南那神色,温延基本有八。九成敢肯定他是知情的,既然知情还要选择确定关系,那温延提醒一句就够了,没有必要再多说。
更何况这事到底是他对不起宋淮南。
如果当时没有因为温睿对倪蓁那几个眼神的打量,温延没有让宋淮南帮忙照看对方,也不会拉人下水,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都是因为他的临时起意。
温延从来不是推卸责任的人。
转而看向原满,他眼里带着不急不缓的怜爱,随声附和:“也是。”
没什么其他的事了,温延准备起身回家。
桌上宋淮南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两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他抬了抬眉,折断手里那根棉签丢进垃圾桶,拿起手机接通,刚要说话,原满忽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凑过去打开了免提。
宋淮南踢他一脚:“怎么了?”
套房客厅一片寂静。
大概两秒左右,默认调到最大音量的手机音筒里传出一道女声,鼓起勇气一般地问:“你几点回家?”
宋淮南眼里染上几丝笑意,拖腔带调地说:“不是你把我赶出家的?时间太晚了,不回去了吧。”
“这不太好。”
宋淮南拨了拨消毒水瓶盖:“什么?”
而后,温延与原满都听见通话那头,倪蓁小心翼翼又坚定地回答:“你跟我谈恋爱不能夜不归宿。”
这话像是烫嘴,她火烧火燎地又补充了一句:“我等你到十一点,速归。”
挂断电话,手机屏幕变黑。
被硬生生喂了一嘴狗粮,原满忍气吞声几秒钟,梗着脖子去看满脸春风得意的宋淮南,那半张脸的痕迹让他骂不出口,随即又果断看向温延。
后者正低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