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喉咙痛,挖了口奶油塞进嘴里,下咽时奇异地体验到一阵格外柔和的痛感。
他好奇地多吃了几口,很快又被腻得反胃。
他跑到卫生间干呕却吐不出来,只能将指尖伸进红肿的喉咙,人为地制造出躯体反应。
夏理在这种时刻想到徐知竞。说不出为什么想对方,只是有一种莫名的,难以用爱恨界定的冲动。
他试图将所有错误归咎于徐知竞,连同吃下的最后一口甜腻的蛋糕。
可再去细想,对方似乎又并没有错,一切都是出自夏理本人的主观判断。
‘叩叩’
门响过两声,徐知竞按下把手,拉开了卫生间的移门。
夏理伏在台盆前从镜子里看对方,涎水合着胃酸藕断丝连地往下滴,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难受得狼狈又可怜。
徐知竞一言不发走近,拧紧的眉头始终没能松开。
他拽过夏理的手腕,把夏理从台边扯进怀里,继而用陈述的口吻道出了对方自以为掩藏好的事实。。
“你把药停了。”
徐知竞不给辩解的机会,冷着脸将视线从夏理身上扫过。
“药呢?”
他的目光最终停在了夏理眼前,攫夺地占据所有注意,生气似的加重了语气。
“扔了。”夏理答得轻巧。
徐知竞怒极反笑,盯着夏理长久地沉默起来,半晌才开口,深吸一口气问道:“还在房间里是吗?”
“我没带。”夏理摇头,妄图骗过对方。
徐知竞只好亲自戳穿:“在进你房间的柜子里。”
夏理撇过脸不答话了,白得病态的脸颊又随时间的推移烧红起来,看起来好像羞恼,实际却是突如其来的高烧。
他不想吃药,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梳理情绪。
药物带来的空心感实在过分煎熬。
甚至要比持续的痛苦更为折磨,让时间在虚无中无限延长,感知不到鲜明的情绪,连思维都跟着变得迟钝。
比起由药物制造出的平静,夏理更渴望清晰的感受。
他不要活在空白里,不要当一件没有灵魂的玩具。
“我不舒服,徐知竞。”
夏理试着挣脱徐知竞的桎梏,才一抬眼就让对方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
他不明白徐知竞为什么真的生气了,眉眼沉沉垂敛,好像确实在为他忧心,真正像‘哥哥’一样苦恼于他的不懂事。
“你怎么了?”
夏理好小声地回问,犯错的宠物般主动回到徐知竞怀里。
见对方不接话,他又轻轻蹭过颈窝,示弱道:“我好像发烧了。你带我回去睡觉好不好?我要睡觉了。”
徐知竞仍抿着唇,对夏理的要求不置可否。
好在他能看出对方不是说谎,到底还是先把夏理带回卧室,从医疗箱里翻了点感冒药出来。
——
“这里没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