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钧眉间拧成一个“川”。
他料到岁荣言行出格,却不知这惊世骇俗的挑逗话她竟能说得如此自然。
“宋掌柜乱点鸳鸯谱,当心自食恶果。”
他轻咳一声,表情多少有些别扭。
岁荣却丝毫不在意,只以为雷钧又要威胁。
“八方楼小本生意,手下还有家仆要养活,”她将两手一摊,“若非世子千万个不配合,何至于出此下策。”
“世子安生待着便是。”
岁荣拍拍男人的肩,潇洒离去。
厅前正热闹得紧。
午时方过,市井妇人三五成群地前来,陆陆续续地上座。
“茶水不够再续,每桌赠二两小菜,客官慢用。”小厮手脚利落地摆桌,井然有序。
至未时已是座无虚席。
各座交头接耳,戏还没开场,小菜早已吃得精光,茶水也不知续了几回。
咚!
堂上说书人将那醒木一拍。
“话说这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话不成。小姐公子既得缘相聚,便只求在此觅得良缘。”
“各家儿女各家宠,不论小姐少爷家世清贫或是显贵,在这八方楼一律作平常男女,以牛郎织女代称。”
场下哄堂大笑。
鹊桥会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反倒欲盖弥彰起来。
国公世子入楼已是人尽皆知,唯有这织女人选尚无定论。
“据说宋小娘子还去拜访了药铺家的次女。”一大娘边嗑瓜子边说道。
“还以为这宋掌柜只看中名门大家,竟也将市井小民选了进来?”
“可不是嘛!国公世子皇亲贵胄,丫头若是能相中,那药铺的可是修了八辈子的女儿福,白捡个金龟婿!”
你来我往,大家纷纷将自己手里的情报倒豆子似的说出来。
妇人压低声音说道:“我家洒扫的姊妹在贵人府内当差,说是御使家的千金也有意前来哩!”
“还有中郎将家的千金!”
几位嘴里说着,手里也没闲着。
“伙计,再给我这来三两瓜子啊。”一桌吆喝道。
流言传开,每桌都说得热闹。
茶水小菜上个不停,看得岁荣眼底乐开了花。
“怎么没人吃酒呀?”下人小声嘀咕道。
花生瓜子不过蝇头小利,赚不来几个铜板。
岁荣只叫她别急,且等着看。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