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两位这节骨眼儿上来塘口是……”大娘话锋一转,替他二人忧心起来。
“小女与夫君前来探亲,”岁荣出声道,“不知大娘可认得菜铺的刘大哥?”
酒水和蔬果都是要重新查验的。
酒水毕竟牵扯众多,还是从正规酒肆茶铺里订货,蔬果却要另当别论了。
岁荣料到众人皆是奔着不要钱的酒水去,自然不会在菜肴上收获太大的回报,故而只是找了家农。
冤有头债有主,若是酒水出了问题,她还能找几位大掌柜讨个说法。
可那家农本是就个家徒四壁的,真要有个什么差错,恐怕也担不起什么责任,只能叫她吃了哑巴亏去。
“是说那刘守田?”大娘思索一番,报出个名号来。
岁荣连连点头。
“正是!”
“没听说他家近日有表亲来访啊?”妇人嘀咕两声。
万幸她只是疑惑,没有再问更多。
“二位初来乍到,也不识路,”大娘边说边将面上的物什收拢归置了,“咱家带你们去。”
岁荣一听连连摆手。
“不敢不敢,耽误您做生意……”
“这街上连个人影都不见得,哪来什么生意可做。”
雷钧静看二人推脱。
只想着这小娘子万幸有纱幔遮面,此刻面上定是喜形于色。
大娘一番好意,有说有笑地在前头引路。
“这就是了!”大娘指了指田边一小院。
那院子破落得很。
屋顶打了好几块补丁,几根木头围作栅栏,看起来风雨飘摇。
行至半路,岁荣停了下来。
“若无大娘帮衬,这一趟怕真是白跑了,”她恭恭敬敬地向人行礼,“大恩大德,小女与夫君在此谢过。”
路上雷钧的衣摆不知在何处染了泥污,心里正烦闷,又被岁荣拽过来向人道谢,不禁皱起了眉头。
“哎哟,举手之劳。”
那老妇一时好奇,本想直接跟到门口去,却被雷钧一张冷脸吓到了,以为其心生不满。
“那你们好生聚着,咱家也该回去炊饭了。”她一路往回走,时不时回头看两眼。
岁荣只是站在原地挥手,直到老妇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小路尽头。
“一定要进去?”雷钧站在院门外,两脚似乎固在了地面上。
刘家矮房外还养了几只鸡鸭,活禽的气味扑鼻而来。
他难免嫌恶,没有抬手去捂口鼻已是最大的礼貌。
岁荣在门外徘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毕竟她与刘守田打过照面,即便遮住面容也怕被识破。
不过呢,雷钧是少不了这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