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荣两手撑到案上。
她不过雷钧肩高,现下却将人拘在了怀里,滑稽得很。
“清者自清。”
雷钧仰起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冒犯到眼前的小娘子。
窗外朗月如辉,寒鸦啼叫。
岁荣一双杏眼,比月光还清透。
“哎,”她瘪了瘪嘴,“雷世子佳名美誉,得众人敬仰,自然洒脱。”
“可怜小女无依无靠,若是流言蜚语缠身,日后免不了要被邻里戳了脊梁骨去。”
纤细的身子骨微微抽动。
岁荣假意拭泪,千万般的委屈。
凡是寻常人家的公子,见这番场景多少要怜香惜玉一番。
可惜雷钧并不上套。
“宋掌柜可知清者自清的下一句是什么?”他缓过劲来,面无表情道。
“什么?”
“浊者自浊。”
……
雷钧施力将桌案往后移了几寸,与人隔开两步距离。
“流言止之智者,兴于愚者,”他刻意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岁荣,“而起与谋者。”
“此乃内宅,四下无人。”
会拿今晚之事做文章的,除了眼前这位,似乎不会有第二个人。
“此乃内宅。”岁荣抓住重点,重复道。
“世子明知是内宅,怎又夜闯?”
“君子行事,可讲求一个光明磊落啊。”
这番话确实说到雷钧痛处了。
他一时气昏了头,等反应过来,人已站在了岁荣屋外。
岁荣看出对方理亏,更是泰然自若起来。
“雷世子该不会又说,其实自己想走,却被人拦着不让吧?”她左右瞧瞧,佯装无辜地指向自己。
男人眯眼看她。
“宋掌柜又打的什么主意?”
岁荣见雷钧吃瘪,心里好不痛快,只恨不能当场笑出声来。
“简单啊,”她绕过桌案,坐到贵妃椅上,“就按我们之前说的,把戏唱完。”
“弄虚作假,招摇撞骗,雷某做不到。”
岁荣早见识过雷钧的古板,对此番回答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