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荣心中了然。
必是得知了说书先生的唱词,要来找她的不痛快。
丫鬟识趣地离开,只留他二人在屋内。
雷钧扫了眼桌面上的账簿,气极反笑。
“宋掌柜年纪不大,手段却精明。”
公然敛不义之财,还将他也算计进去。
“世子此言差矣,”岁荣反驳道,“我八方楼一不强买,二不强卖,做局由人下注,何来不义之财一说?”
这番说辞显然没让雷钧信服。
他压起眉头。
“宋掌柜此前拜访各家,众人皆有所耳闻,如今突然变了风向,何人能猜准?”
岁荣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原来世子知道岁荣拜访各家这回事。”
她还没找人算账,雷钧倒是主动提起这事来了。
若非她从中作梗,吓得各家府上连夜送来拒涵,又何至于闹到这番天地。
岁荣越想越窝火。
好男儿千千万,落得个与雷钧相看的田地,她还嫌晦气呢!
雷钧正欲反驳,却注意到岁荣此刻只是堪堪披着外衫,里头竟只着中衣,霎时红了脸。
“强词夺理。”他气势弱了几分,将头别到一边。
岁荣注意到雷钧的不自在,又低头看看自己打扮,瞬间福至心灵。
“事已至此,世子预备如何?”
她狡黠地笑了笑,知道雷钧刻意回避,便偏站到他跟前。
“府衙。”雷钧的话从头顶落下。
虽然面红耳赤,言语间仍然不留半分情面。
岁荣轻哼一声。
“去府衙做甚?”
“将事情原委说个清楚明白。”
“好一个清楚明白。”岁荣勾起唇角。
她向前走两步。
雷钧有意保持距离,连连后退,直至碰到桌案,退无可退。
“宋掌柜这是做甚?”他皱眉,尽量将人往后挪。
岁荣抬起脸神情故作缱绻。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谈何清楚明白?”她抬手,勾起雷钧下巴。
“只怕雷世子名节不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