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钧脸色却不好看。
规训岁荣是再无可能了,两个娃娃却不能放任着学歪了。
“艮其止,止其所也。”
他站到冬虫夏草面前,表情严肃,吓得二人即刻立正站好。
岁荣看雷钧一板一眼,真将人唬住了,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她晃悠到雷钧边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们可知此话何意?”岁荣挤眉弄眼地问道。
冬虫夏草齐齐摇头。
岁荣努力去压自己扬起的嘴角。
她拍拍雷钧的肩。
“世子满腹珠玑,所言引经据典,我家目不识丁的娃娃可听不明白呐。”
“他二人虽不知此话何意,却也立即摆正了姿态,”雷钧反驳道,“言辞谈吐之风范离不开长者教诲。”
他又意有所指地看向岁荣。
“言传身教,耳濡目染。”
岁荣轻嗤一声。
“世子以为他们是因着这句话站好的?”
分明是被雷钧一张臭脸吓到了。
她懒得再与这自以为是的书呆计较,只怕再不上山连个夕阳余晖都见不着了。
“行了行了,以后站有站相啊。”岁荣揽着冬虫夏草就往前走。
“可是我们是学……”
“不许学。”
“为何?”冬虫夏草不解。
岁荣回头,看了眼默默跟在后头的雷钧。
她凑到娃娃耳边,低声道:“小心雷世子效仿孟母三迁。”
冬虫夏草不说话了,提起肩上的小竹篓,埋头就往山上走。
岁荣和雷钧在后面跟着。
这座山头好就好在离八方楼只有百余里路程。
坏就坏在,只有这么一个好处。
山势陡峭,石阶蜿蜒曲折好似看不到头。
不过片刻,岁荣就气喘吁吁起来。
“不行,”她连连摆手道,“休息。”
冬虫夏草朝气蓬勃,把岁荣和雷钧远远甩在身后。
岁荣四处张望,只能看到雷钧这张晦气的脸。
两娃娃肩上的行李也是不知何时到了他手上。
两只小竹篓给冬虫夏草正合适,和雷钧修长的身姿相比却显得格格不入。
可惜岁荣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没了打趣的心思。
“山高万仞,只登一步。”雷钧轻飘飘落下一句。
岁荣两手叉腰,坐在石椅上,好不容易缓过来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