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押三日!”
“两日!”
岁荣眉眼弯弯,对眼下场面甚是满意。
大家前遮后拥,几个心急的掏出荷包就要往上递。
小厮忙不过来,便收了钱财,再与凭证一并交还。
“不是说十文钱吗,怎么又成一个铜板了?”有人发问,语气有几分不满。
“客官莫要误会了,”小厮放下手中锣槌,好生解释道,“押宝不过是为了博个彩头,丰俭由人。”
他扬声道:“还是老规矩,押中者双倍奉还!”
台下人左右看看。
如今这世道,十文钱上街买个肉包都嫌少,要拿来在八方楼押宝,更是脸上无光。
“一个铜板,我押一个铜板!”
“我,还有我!”
岁荣心满意足地离去。
到偏厅时,正见刘子敬蔫头耷脑地坐在案前抄书。
“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他边写边念,摇头晃脑。
“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岁荣进门道,“做这无用功,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自己。”
刘子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点头如捣蒜般应和着,却被座上一个眼刀治住。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雷钧沉声道。
“倒是宋掌柜,可是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雷钧看向岁荣,只道自己痴心妄想。
眼前这小娘子放浪形骸,与“克己复礼”几个字本就八杆子打不着一块去,哪能指望她信守承诺。
“你我有言在先,破了规矩,一切皆为空谈。”雷钧板起脸道。
什么约法三章,不过是空中楼阁。
岁荣见人要走,一个跨步就要上前。
“世子且慢。”她张开双臂,拦住雷钧去路。
“小女本本分分,何来坏了规矩一说?”
岁荣敢作敢当,如今真是遭了天大的冤枉。
雷钧看惯了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只当是惺惺作态。
“刘家公子能赶来八方楼唱着出好戏,其中少不了宋掌柜推波助澜。”
岁荣晓得雷钧要计较。
“是又如何?”她直言道,“刘公子所言有虚,但绝非小女指示。”
“世子若是不信,大可以找公子问个清楚明白,好过在此冤枉无辜。”她抬手,指了指座上的刘子敬。
刘子敬引火烧身,再不抱怨什么,恨不能把头埋进书里。
雷钧却是将岁荣那点小心思看得透彻。
“宋掌柜是聪明人,自然无需事必躬亲。”
刘子敬什么秉性。
用不上旁人撺掇,张嘴就能闹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