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荣左一问右一叹,也不见雷钧回应。
她干脆站到雷钧面前。
“要不世子……”
“脱一件?”
岁荣作势要去揪雷钧的衣领。
“宋掌柜处处挑逗,是希望一个怎样的结果?”他站在原地不动,眉目沉静。
岁荣有些意外。
她以为他又会扭捏闪躲。
“世子以为呢?”
岁荣如梦初醒。
她发现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
雷钧所言所行处处与她相左,自鹊桥宴以来两人便明争暗斗闹个不停。
岁荣不是多事的人。
只要雷钧不生事端,照她的性格就不会主动去找雷钧麻烦。
寻欢作乐尚不急于一时,八方楼上下几十口人还要她担着。
反正他二人终归是要一拍两散的。
雷钧的视线与岁荣交会。
淡然、失望?
他自以为识人无数,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领,如今却全然拍不上用场了。
雷钧抬眼看了眼泥像。
“某曾发愿,但求事事无愧于心。”
“神明在上,雷钧绝不欺瞒。”
“男女姻亲讲求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贸然相看,实非雷钧本意。”
……
岁荣眼皮一松。
以为他正色是要说些什么心底话,结果又是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大道理,令人厌烦。
她双手抱臂,不耐烦地瘪嘴。
雷钧继续道:“宋掌柜为鹊桥会呕心沥血,不惜以身入局。”
岁荣点头。
“雷钧妄生执迷,有违君子之义。”
“且慢。”她抬手打断他,拧起眉头道。
对她执迷,怎么就违背君子之义了?
这是在表明心意呢,还是冷嘲热讽地贬损人呢!
岁荣心中一股无名火在烧。
“世子不如讲话说得明白些?”
雷钧上前一步。
“望宋掌柜莫再欺瞒。”
他说得理所当然,自以为诚恳的态度更叫岁荣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