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开了视线。
那不是怜惜。不是后悔。或许是……其他东西。
是因为血吗?他在抗拒什么?不,应该不是害怕。
如果他会对“暴力”感到兴奋,那么喜欢看到流血画面,应该也不奇怪。
这个人,应该比他自己所认为的,还要残暴得多。
但他不想承认。
也许,比起煮饭给他吃,我还有其他能让他动摇的方法。
我没有理会洒了一地的食物,只是跨过它们,伸手拿起静静躺在流理台上的菜刀。
这种动作,对我来说熟练得可笑。
然后,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手腕上划下去。
“……你在干什么。”
男人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明显的波动。
他震惊地看着我,像是见到了什么无法置信的东西。
但很快地,他又恢复了冷静,只是直直盯着我血流如注的手,目光深沉。
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在看着什么他所熟悉的,或者说,他渴望的东西。
“你知道吗?”
“动脉其实比你想的还要浅,皮下大概两到三毫米。所以那些随便拿刀割腕的人,多半都只是划破表皮,最多伤到静脉,血流得再多也死不了。”
我缓缓朝他走去,一步又一步,血滴落在地板上,沿路留下鲜红的印记。
“但如果真的想死……”我顿了顿,“应该沿着动脉的方向,垂直切下去至少三公分,这样血才会真正喷出来。”
男人没有动作,眼神紧锁着我,像是在思考什么。
“不过……”
“如果碰巧割得不够深,血没喷出来,反而只是慢慢渗出,那就很麻烦了。”
“这样一来,伤口会开始自行凝血,人还是得活下来,痛得要命,还可能留一条难看的疤。”
“……所以如果要死,就要确保切开动脉后,不要马上放开刀子,最好再来回割个几次,把血管撕得更开一点,这样才不会止住。”
我终于走到他面前,将刀递给他。
“我知道该怎么控制,什么程度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
我微微一笑,迎上他的视线,那不管凝视几次,都令我着迷的。
“你可以尽情地割我,直到我提醒你喔。”
无尽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