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动水面,水上的月漾起了波纹。
又一个人重生了。
我笑了,着实是有意思。
中秋宴一役,沈之宴与萧衣衣暗通款曲的事,在我的推波助澜下,闹得人尽皆知。
如此机会,我甚至都没费口舌,便说服了阿爹阿娘退婚。
萧衣衣是沈之宴的恩人,沈之宴为自诩清白,径直让她住在了府里。
我上门退婚那日,却是瞧见了他们。
女子柔柔弱弱地靠在床头,一双似哭似泣含情目,那般温温柔柔地望着男人。
男人端着汤药坐在她床前,正在与她喂药。
郎情妾意,好不惹人。
不过几日,由原本的疏离,已至如今地步。
这「系统」,别说,还真让人想拥有。
「阿络怎么来了?」沈之宴瞧着我走近,面色一慌,忙站起了身。
药碗放在桌上,他走向了我。
他身后萧衣衣仇恨的目光如同毒蛇盘旋在我身上,「秦小姐来了,衣衣身子不适,就不起身了。」
我冲着她们笑了笑,伸手递上了庚帖。
「宴哥哥,当年的婚约只是长辈们的玩笑,就不作数了吧,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那片纸飘飘然落在地上,我转身要离开时。
「阿络你在说什么傻话?婚约怎么能不作数呢?」男人一怔,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慌乱地去扯我衣衫。
「阿宴。」萧衣衣演技十足地喊着沈之宴的名字,下一刻拖着病体,我见犹怜地跪在我的脚边。
「秦姐姐退婚是因为衣衣吗?衣衣与阿宴是清白的,那日秦小姐宴席上无端指责,衣衣可以不计较,但此刻衣衣身上的剑伤还未痊愈,难道真的要刎颈自杀以证清白?」
女人原本就病着,此刻哭得更声泪俱下。
是男人心疼的模样。
沈之宴就动容了,忙去扶她起身。
我好笑地望着她蹩脚的演技,从腰间抽出随身带的短剑,伸手递了出去。
「可以。」
清淡出口。
萧衣衣愣在了原地,泪珠都忘记落了。
只是委委屈屈地缩着身子,半天不去接。
装模作样,她若是真的能刎颈自杀,倒给我省事了。
收起短剑,我目光滑过沈之宴,落在女人身上。
「原来不敢呀?若二位下次要做戏,不妨离我远点,凝络愚钝,是会当真的。」
言罢,我转身而去。
我的马车行得极快,但回府不消一刻,外面便传沈公子来访。
秦家书斋里,我捏着笔杆伏案而坐,未曾抬眼瞧他一眼。
沈之宴安静地望着我,眸底通红。
「阿络,我是不会退婚的。」他开口。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指用力地攥着我的衣袖。
我蹙眉望着被扯皱的衣衫,「沈之宴,庚帖已还,亲事已退,我成全你了,你还要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