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身锦绣,像个小仙童。我穿着宫女衣裳,袖口破旧。
父皇和母后大怒,要处死小院里所有奴才,责怪他们看守不力才会让我逃出来。
守卫和丫鬟们都被处死了。
我苦苦哀求他们放过嬷嬷,我从小由嬷嬷哺育照顾,她是我整个宫里唯一的温暖。
晴空忽然下起雨,我跪在父皇和母后的寝宫外磕头。
「父皇!母后!一切都是女儿的错,求你们饶嬷嬷一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没有人理我。
寝宫里温暖明亮,一家人其乐融融,不时飘来饭菜的香味。
我不知自己磕了多少个头,喊了多少句饶命。
就记得,血水混着雨水,淌了满地,我的头又痛又昏。
一道惊雷劈过,我福如心至,高声大喊:「皇上!皇后娘娘!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您饶嬷嬷一命!」
门开了,母后走了出来,恍若神仙妃子。
这个美丽的女人,冷冷望着我,让我从此不准踏出小院半步。
嬷嬷的命保住了。
我千恩万谢,从此再没称他们为父皇母后。
「小猪,你怎么流泪了?」
伊勐邪指尖划过我的脸庞。
「我最近新学了个词,近乡情怯,所以你才哭了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太幸福的时候,也是会流泪的。」
我透过朦胧的泪水,望着伊勐邪。
「夫君,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伊勐邪揽过我的肩,说,他亦是如此。
22
伊勐邪携我入宫,汉家礼仪极其周到,父皇和母后笑意盈盈。
人生里头一次,父皇和母后,对我笑了,一口一个我们明珠。
他们还特意安排了许多贵胄子弟陪伊勐邪解闷。骑马射箭,舞刀弄剑。
伊勐邪玩得很起兴,力压那些公子王孙,甚至在诗词歌赋上也不露怯。
他有空时会让汉语先生教他,经常让我陪着学。
活动结束,他满脸汗珠,凑到我跟前。
我拿出帕子,为他擦拭。
他眉里眼间,全是笑意。
夜里我们要回驿馆,母后说思女心切,让我留在宫中陪她一夜。
合情合理。
伊勐邪约好,明日再来接我。
他离开了。
花丛后似乎有道目光传来,我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我回头,明珠在花丛后,眼神直勾勾望着我。
她盯了一会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