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是麻的。
许知萤已经睡着了,我推她也推不醒,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发现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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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着许知萤去镇上找大夫。
她发了热,意识模模糊糊的,等清醒过来时,已全不记得和我一起看到了什么。
我们在镇上歇了两日,听闻近来附近出了山匪,好在太子殿下神武不凡,将那伙贼人一网打尽了,只是可惜,被劫上山的路人都已遇害了。
当时的我,没有多想。
在猎场上见到江慕非后,我才把这件事同我见到的血腥场景联系在一起的。
人质分明是他杀的。
就连贼人是不是真贼人,也还未可知。
但那时的我只觉得,说这事的人似乎消息灵通,我立刻向他打听起了孟州陆家。
他却嗤笑:「哪还有什么孟州陆家,自陆老爷子死后,家财没两年就被败光了,连府邸都被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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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医者仁心,我遇到的文大夫也是个仁善之人,我说我们本想去投奔在孟州陆家做事的亲人,如今举目无亲,他便收留我们在医馆住下了。
许知萤难得沉下心来想学点东西,学了许久却连包扎都包不好。
一日我们在山上捡柴,我被枯枝划伤了腿,她替我包扎,差点把我腿废了。
那日她挨了文大夫的骂,哭着扑在我身上:「对不起,我太笨了,我什么都做不好。」
我安慰她:「没事的阿萤,有我在呢,以后,你做不到的事情都由我来做,我会保护你。」
我们想过就这样留下来,平静地生活着。
可终究人心难测。
我们带着的钱财被文大夫的儿子看见了,逼着我们把钱都拿出来报恩。
文大夫护着我们,却有心无力,最后只能赶我们走。
在镇子上逗留了一个月后,我和许知萤又回到了庄子上。
可是我变得不一样了,许知萤说我的眼里多了一股锐气。
从前总想着依靠旁人,如今是当真一无所依了。
那我便只能自己强大起来。
回去前,我带着许知萤去买新衣,又好生吃了一顿,然后把大部分钱埋在了一棵老槐树下。
我们离了庄子许久,婆子们也吓坏了,一直瞒着不敢告诉主家,只偷摸着找。
我们不受宠照看不好也无妨,可人没了这就是大罪过。
她们越心虚,便越是要打要骂。
很奇怪,这一刻我无比镇定。
我冷眼看着即将下来的棍棒:「汤婆子,你可想好了,我母亲的面子无论如何父亲是要给的。你这一棒下去,我死了,你也没命。」
「你胡说什……」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我拿发簪抵上了自己的喉咙。
「我不信你敢……」
话音未落,我已把自己刺出了血。
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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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果真是欺软怕硬,我强硬起来,她们便不敢硬来了。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