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还真是明艳动人。」男人冷声说。
我淡淡一笑,「自然,便是死了总归也要成为艳鬼。」
男人挑了挑眉,他身侧的太监把托盘摆在桌上便弓腰退了出去。
托盘上是自裁三件套,白绫、匕首,唯独少了一瓶毒药。
萧成奕玩味地望着我。
「齐王造反已经尽数被灭了,贵妃娘娘,怎么办?你的盟友死了。」
我手指摩挲在薄瓷杯盏上,「是吗?那还真是遗憾。」
清淡的言语,没有预想的惊恐,似乎引起了男人的不满。
他冷笑地望着我,「风晚,你以为自己算计了所有人?那让朕告诉你,打从你出现在麒麟镇,朕便知道你是齐王的人,你知道朕为何要接你进宫,为何要让你做宠妃,为何要给你无法无天的权利,因为你只是朕的鱼饵,铲除萧成泽和云沉的鱼饵,因为你只是朕的一个棋子。」
男人得意地说着,也对,他此刻胜券在握,是该得意的。
我对着他浅笑,「所以花魁露华浓其实是陛下的人对吗?能把齐王部署泄漏得那么彻底,想来也只有她了。」
萧成奕大笑,「贵妃果然是聪慧,不止露华浓,就连他日日带在身侧的心腹林聪,也是朕的人。风晚,所以打从你第一次与齐王见面,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朕的监视之下,可怜皇弟还以为他部署周密,做着他的皇帝梦。」
「怎么?朕演技如何?」
「甚好。」我不吝夸奖,小心翼翼地朱砂纸覆上薄唇。「可风晚不明白,百叶侯对陛下忠心耿耿,那陛下为何又要除掉他?」
「忠心耿耿?」男人朗声大笑,「风晚,死到临头,你还是只惦记着你的老情人的生死。」
「事已至此,朕也不怕告诉你,你不是一直在找所谓的穿书人吗?你可知第三个穿书人是谁?」
「你永远也想不到,那第三个穿书人便是朕。」
「云沉是很忠心,但他效忠的是萧成奕而不是我。」
「他是男主,但凡一点点差池,我这个只有半页纸描述的男配便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和萧成泽都必须死。」
「威胁我皇位的人都要死。」
「包括你。」
萧成奕说要留我全尸,让我自己选,我双眸望向托盘里的白绫和匕首。
「风晚,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身上所有毒药,朕早已尽数收缴。」
「此刻的你就像是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白鼠。」
男人的嗓音如此绝情,白绫玩弄地缠上了我的脖颈。
我沉沉地低下头,却在抬头望他时,眼角的泪珠华美地坠落。
「陛下想听一个故事吗?一个奸细爱上敌人的故事。」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双手,颤抖抖地把指尖递了过去。
白皙娇嫩的指尖,几个针眼格外醒目。
那是针线活留下的印记。
萧成奕微敛着眸望向我,眼神里闪过一抹迟疑。
我含泪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绣得歪歪扭扭的香囊递了过去。
「一个从小只玩毒的人,愿意十指戳破也要为心爱的人绣出一个香囊,萧成奕,你说毒女爱上敌人是不是很可笑?」
「我选匕首吧,求陛下给我个痛快。」
一室安静,萧成奕眸色深沉,迟疑了片刻,接过了我手里的香囊。
他手指摩在歪歪扭扭的鸳鸯身上,把香囊放在了鼻尖轻嗅。
之后却又似坚定了神色,把香囊丢在了地上。
「风晚,不要做无谓挣扎了,这东西朕要多少有多少,而你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