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看起来完全不熟啊。
整个下午,这几个问题在看到薄屿评论了她的朋友圈之后,就在张一喆的脑子里来回盘旋。
不赶巧的是,最后一家关门了。
张一喆想查查怎么坐地铁转线,黎雾已经挂断电话了。
“……今天只能这样了,回学校吧。”黎雾对张一喆扬了扬手机,她的手腕儿很是纤细。
有若落着霜雪。
张一喆几度移不开眼,匆匆点头:“好。”
晃晃悠悠的地铁里,张一喆不好意思坐她旁边,选择站着。
如此终于找到话题。
“黎雾,其实我和薄屿打了个赌。”
黎雾正在打开她和薄屿的聊天框:“嗯,什么?”
“……就是,上周咱们和建大的球赛上,”张一喆说,“我说,如果我能进五个3分,他就帮我追你。”
地铁上灯光明晃晃的。
黎雾的眼睫微微眨了一眨,有点被灼到似的。
她稍提起嘴角,微笑:“那你们谁赌赢了。”
张一喆:“我啊。”
“……”
不过,张一喆没半分的胜利感,难免感到了揪心。
他也不知该不该和黎雾说这件事。
“我们大学四年了关系都很好,就是,我观察过啊,薄屿总是用热敷贴还是药贴什么的,敷他右手嘛,之前我们一起打游戏,哦对,就是我那个Shooter的号,他跟你玩了一阵,我们看到了还开玩笑说他是不是腱鞘炎。”
这阵子,这件事折磨张一喆不轻。
“……其实那天下球场,薄屿那只手就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我就后悔和他赌了。”
“我也猜过,他的这手是不是可能受过伤什么的?哦对了,你知道他的作业都是我和曾杰,或者他花钱找人代写的嘛。”
“所以,那天我猜……应该是真的有伤吧?别人总说,他喜欢左手运球、灌篮是耍帅,那天他虽然什么也不说,我觉得他真挺难受的,”张一喆打心底里愧疚,“总之我事后越想越不对……他这一周都没在学校,我们谁联系他也不接电话,怪吓人的。”
黎雾突然想到了。
为什么那些人会说他是“残废”。
想到昨夜。
想到那个暴雨夜晚。
张一喆今日的兴奋,终究在看到了那条朋友圈的评论,和黎雾对他毫不僭越的礼貌态度之后冷静下来。他爸经常教育他,做人要善良,要知恩图报。薄屿对他那么好,他不该提出那么无理的要求。
哪怕薄屿也喜欢她。
“今天他告诉我,你们在一起,我还挺高兴的心想这是不是在帮我啊……”张一喆说,“但我仔细想想,我做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