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跟我在一起很晚啊。”
“……?”
我怕什么。
黎雾没接他话,步子快了点。
这楼梯陡得很,来的半道,港口这边下雨了,很滑。
她紧赶慢赶着急了,前头的男生走得慢,她赶紧扶稳一侧的栏杆。
差点儿朝后仰了过去。
于是后头那人轻缓到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就更显恶劣:
“你都要坐我脸上了。”
要不是这么多人,黎雾早改掉了“假小子”时期爱跟邻居小孩儿动手打架的坏毛病,真想回头踹他一脚。
废弃许久,甲板锈迹斑斑,青苔遍布。
随行的有几个“博远集团”的工作人员,背过了他们,小声聊及了八卦。
黎雾不是故意要听,只是她为了躲薄屿远一点,故意往后走。
“……还以为老爷子不管我们死活了,突然又要重启湖港这项目,谁也没想到,他家长子失踪好多年了。”
长子?
薄屿的父亲吗?
“不是说在国外?德国还是哪儿……‘博远’本来就是老头子送给他和原家大小姐的新婚礼物,二十多年前搞融资,轰轰烈烈的,用的手笔足够再开发三个南山路那么大的地皮了。”
“我也听说……不过,离婚了么。”
“早离了吧?反正‘博远’现在是谁也不管,吊着一口气儿,这么苟延残喘。”
“你知足吧,在南城,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哈。”
那人示意最前头的薄屿,“我听说搞这个开发,是为了留给这位‘太子’的,让他毕业了直接继承家业。”
“……行么他?”旁人忍不住笑。
“你别说,大家都捏着一口气呢……不过,听说要不是他爸,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们总打哑谜,我都好奇了,太子以前什么样啊。”
“至少不是残废吧。”
“不是,又高又帅的,人也阳光,还是他们校草,哪里残废了?”
“别说了别说了,让听见了……”
毕竟是货船,不是客船,曲里拐弯的路,还都是乱糟糟的楼梯,设计得一点儿都不人性化,又湿又滑的。
一行人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
方才的那些讨论距离他并不远。
从高三到大学,关于他,只有脸红心跳的热议与传言,“薄屿”这个名字之于黎雾,只像是一个非常不真实的存在。
他带给她的感觉,大多也是如此。
还记得那天的某个瞬间,薄屿好像转过了身,朝她这边看过来了一眼。几个工作人员彻底闭上了嘴巴,不敢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