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
距离薄彦的车不远的地方,停着另一辆车。黑色宾利,普通且毫无玄虚的深城牌照,乍一看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薄屿从楼上下来就注意到了。
那是原净莉的车。
薄屿忽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些混蛋。
这样的戏码总是在他的身上上演。
去年,原净莉以“带爷爷散心”为借口,给他“骗”到了深城。原净莉想让他跟这边分船厂的人见习一段时间,他也是放了所有人的鸽子,一个人跑出去疯玩了大半个月的滑翔伞。
那天他就是让开那辆车的司机,随便给他丢在路边,他借口去买包烟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又无踪。
原净莉那次就气得不轻。
下午给周朝阳的那通电话里,周朝阳提及到原净莉近来病了一场。
没太大事,她这些年虽要强惯了,但也极为注重保养,突然免疫力低下,得了场重感冒,打了好阵子的针。
薄屿还是有一些揪心。
他一次又一次地逃离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现在的生活,倒是没多么不喜欢,清净,平凡,但他好像总是非常地不安。他知道这样的不安来自哪里。
白天Olive来找他,要他去打明年的春季赛。
他心动了,他很清楚。
薄屿闭着眼睛,问:“她怎么样。”
“谁?”
“妈。”
“……”薄彦愣了一下,也注意到了那辆车。
原净莉还是来了。
下午他和长维谈完卢湾区的事,得知原净莉昨天就落地深城了。深城再大,查个人的动向还不容易?原净莉嘴上说不管薄屿的死活了,连银行卡和信用卡全部给他停掉,但说到底还是在意。
“还好,”薄彦的嗓音微冷,“没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是什么意思。”
“病好了,精神多了。”
薄屿这才“嗯”了声,放心下来:“那就好。”
一阵沉默。
半晌,薄彦忍不住笑了一声:“薄屿,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很嫉妒你?”
“哦,这也难免。”薄屿说。
“……”
“你努力了这么久,把一切都做得很好,结果家里的大部分家产,都要给我这个把什么都搞糟,不着调的弟弟身上,”薄屿笑,“我要是你我也不平衡。”
原来他们都清楚。
薄彦也很清楚,他对他的这个弟弟,这些年来,总在刻意地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