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撞上屋顶前的那一刻,马克西姆斯展开双翅,平缓地穿过了那层混凝土。
“看那儿。”他低声说,尽管没有人类能看到或听到我们。
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在人群中发现他说的那两个人。
一男一女,并肩而行。
我向他们探出我的感应力,马上就发现了他们的与众不同之处。
他们对彼此都很了解,比朋友关系更深,但不是恋人。
他是单身,她也是单身。
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某种羁绊,足以让我的箭起效。
“看上去也不是不可能。”我说。
“那是因为你还是个刚走出校门的毛孩子。”马克西姆斯说着,矜持地笑了笑,“相信我,去年我看见六七个丘比特想要用箭射他们,但是都失手了。”
“丘比特从来不会失手。”
“年轻人就是这么幼稚。”马克西姆斯笑着说,“你想试就试试吧。”
他是如此自信,我不禁开始踌躇了起来。
“你说你已经看好他们俩了,我不想抢你的目标。我不是那种丘比特。”
马克西姆斯翻了个白眼:“相信我,我一点都不担心。我已经练习了一个月,接下来我要整天跟着他们,直到最好的机会到来。你不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大摇大摆地过来随便射一箭就让他们结对。我不是无缘无故就说他们‘不可能’的,我甚至还没能在他们之间的纽带上找到合适的靶点。”
不可能个鬼,自从我探出我的感应力之后,我就发现他们俩之间的纽带就像太阳一样耀眼。
即使是现在,那个靶点也是存在的,尽管我不得不承认它有点微弱,但确实在那。
如果我能感应到那个靶点,而他不能,那么也许我就能让他们结为连理。
让一对“不可能的人”结合在了一起,这可是两百年来第一个做到的丘比特!
和维纳斯一起共度一年!
想想那双美妙的腿!
我不假思索地举起弓,搭上一支箭,拉紧弓弦,将箭瞄准目标。
我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开始酸疼,但是我必须集中精神找到那个靶点。
如此强大的纽带上,只有一个这么微弱而渺小的靶点。
太奇怪了。
我松开弓弦,手中的箭呼啸而出。
正中靶心。
“太容易了。”我得意地说。
马克西姆斯笑了起来,我转过身去看着他,困惑不解。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有点不对劲,但我不知道是什么。
“为……什么……”他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说……他们……不可能……是……因为……因为……因为……”马克西姆斯停下来咳嗽,脸涨得通红,他拍着我的肩膀,终于缓了过来:“因为他们是母子!”
哦,该死!
我惊慌失措地再次探出我的感应力。
他们之间的纽带正在迅速增长,变成某种更大更强的东西。
我现在才发现先前忽视掉的东西:是的,他们都是单身,但那个男的要年轻得多。
他才二十出头,荷尔蒙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而那个女人的年纪却大得多,大概大他十九岁,然而她看上去完全不到这个岁数。
“我不敢相信你真的这么干了,”马克西姆斯又笑了,然后他展开了翅膀,“再见了,废物。我还有个约会,两对三胞胎,简直是绝配。”
该死!该死!该死!!!
我看着那对母子,感受着他们之间纽带的变异、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