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的轻松欢快,宗聿好奇问及江瑾年是和谁学的手艺。
江瑾年道:【以前在庄子上,闲来无事就会和白榆琢磨一些吃食,久而久之便会了。】
宗聿想到江瑾年说过庄子上除了他和白榆就只有一个老嬷嬷,江家对他们不闻不问,自然不会给他们多的人手,衣食住行大抵要亲力亲为。
这样一想,江瑾年会做饭好像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了。
不过江瑾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宗聿不会扫他的兴致,泼他冷水,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道:“我常年在外行军,正儿八经的做饭不会,但论烤东西,我绝对拿手。若是有机会,我给你露一手。”
江瑾年微感诧异,笑道:【好。】
用过早膳,宗聿和江瑾年在院中消食,顺便指点小福子练武。
小福子这一身本事是跟着敛芳学的,多是拳脚上的功夫,套用一点棍法。而宗聿擅用剑,剑术精妙,也会一点枪法。
枪法和棍法有一些共通之处,宗聿看着看着把视线转向江瑾年。那日曲落尘闯入王府,身法精妙,但功法上看不出路数。
宗聿前世陪了江瑾年三年,记得他擅枪法,一杆长|枪能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瑾年以为小福子练的如何?”宗聿问道。
江瑾年没有推说不知道,见宗聿问他,定定地看了宗聿一眼,道:【底子不错,但略显浮躁,有卖弄之嫌。】
小福子这个年纪,不大不小,平日里有敛芳护着,不愁吃不愁穿,在练武这件事上是兴趣大过目的,偶尔松懈,自然就没那么认真。
宗聿觉得江瑾年说的在理,笑道:“那让他再加练一会儿……”
宗聿话音刚落,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骚动。敛芳带着一个身着轻甲的将军疾步而来,宗聿认出是营中的右将军赵昂。
赵昂来的急,腰间挎着大刀,一脸横肉。此刻脸上写满了焦急二字,见了宗聿匆匆一拜,道:“殿下,军营内出了命案,林副将不敢擅作主张,特请你过去主持大局。”
城外的军营是宗聿一手带出来的兵,他们上下团结一心,干不出内斗的事。只是听赵昂的描述,宗聿瞬间联想那几个匪患身上。
果不其然,等他到了军营一看,出事的确实是那几个匪患。林宣第一时间封锁了军营,请军医检查,确定几人是中毒而亡,死亡时间是在昨天夜里。
昨日负责送饭的官兵和做饭的伙夫都被林宣控制起来,他一一盘问排查,这几人的证词相互佐证,都可以确定饭菜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他们也没有机会下毒。
是饭菜没有问题,还是他们中有人说谎?
林宣一时焦头烂额,看见宗聿赶来也没能舒展眉头,瞥见他身后的江瑾年更是瞬间戒备起来。
军营重地,宗聿一向管的严,就是朝中和他熟悉的大臣也不能靠近,可他这次居然把江瑾年带过来了。
林宣对江瑾年的记忆还停留在他是江家人的身份上,加上平日里徐归有意的引导,他对江瑾年心生抗拒,面色越发难看。
为了不破坏现场,林宣没有移动尸体,这几个人还是躺在关押他们的营帐内。
宗聿上前查看,几具尸体面色发青,嘴唇发黑,眼窝落下去,尸体的尸僵已经缓解。
他们的身体表面没有任何的外伤,只是有一些捆绑的痕迹。
宗聿微微蹙眉,道:“你后来有没有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
林宣摇头,这几个人也只是小喽啰,知道的不多。林宣留着他们,主要是想利用他们引出背后的那个人。
可奇怪的是自从这几个人落网后,他们背后的那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痕迹都没有。
林宣之前还让刀疤脸尝试和他联系,可是消息石沉大海。
宗聿环顾四周,这是个临时的牢房隔间,一眼就能看完。门外有人防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在这样的情况下,下毒无非两种手段,饮食或者水。
宗聿低头审视地上跪着的几人,林宣盘问过他们,饮食没有问题,那剩下的就是水。
宗聿环顾四周,寻找屋内的水壶。
江瑾年安安静静地站在桌子旁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注意到宗聿的眼神,看向身边的茶壶。
就是很普通的茶壶,容量大装水多,不过很快江瑾年就注意到茶壶盖子边缘有一圈黑色的粉末。
他用手指沾了一点轻捻,并不是烧火时喷上的黑灰。
有问题,江瑾年警觉。
他从茶壶中倒出一杯水,放到鼻尖闻了闻,随后看向宗聿,道:【有问题,可以请军医一验。】
宗聿连忙起身走向他,把茶杯从他手上取出,道:“有问题你还碰?”
江瑾年笑了笑,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