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江瑾年永远有自私的一面,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江瑾年沉默,嘴唇抿成一条线,这个话题似乎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恰好这时宗微派人过来,说是准备的一些吃食,请宗聿和江瑾年过去。
关于孩子的话题就此打住。
夜里宗微给二人准备了两个房间,她不能和江瑾年住,也不让宗聿和江瑾年住。
宗聿知道她的小心思,见江瑾年没在意,便没多说什么。
他们出门在外也不是一定要住在一起,有些时候还是要看场合。客栈也就罢了,全是女人的慈幼院,确实要注意影响。
这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宗聿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练功,江瑾年洗漱后去厨房帮忙做了些吃食。
宗微十指不沾阳春水,睡足后爬起来,知道江瑾年进了厨房,惊讶的瞪大眼,摸到厨房找人。
慈幼院食材有限,江瑾年做的简单,但宗微还是啧啧称奇,把江瑾年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慈幼院的人不和宗微同桌吃饭,他们有自己的小食堂,吃饭的时间倒是一致。
就在大家用膳时,门外传来声响,有人在院墙外面叫喊。
“你们这群臭娘们,昨天说了让你们搬,你们还赖在这里,还有心情做饭。老子饿的肚子咕咕叫,因为你们连饭都没得吃,你们倒是吃得香。”
院子的大门被人踹开,一群手持棍棒的壮汉闯进来,嘴里骂骂咧咧不消停。
旁边吃饭的那些姑娘被吓到,几个小孩当时就哭了。
程云心底一颤,宗聿对宗微的亲卫使了个眼神,道:“你陪程云去交涉,让他们退出去。”
亲卫得令,一手拿馒头,一手拿剑,和程云走出大堂。
壮汉们在院子里张牙舞爪,昨天那个带头的也在,只是他没有进来,而是等在院子外面。
程云往外看了一眼,有人骑着高头大马留在外面,身后是乘四抬的小轿。因为门楣的缘故,程云只能看见骑马那人的下半身,看不见模样。
昨天的领头人恭敬地给他牵着马,程云暗暗垂眸,心中明了,这多半就是抢占慈幼院的人了。
她没想到对方今日会上门,这可正是时候。感受到大堂传来的目光,程云心里有底。
她走到院子中,对那几人道:“几位大哥,我昨天已经和你们说的很清楚了,慈幼院不会给你们,你们来了也是白费功夫。”
“臭娘们,我看你们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过来提醒两句,还真以为是和你商量不成?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们少公子看得起你这地方,那是你的福气。”
壮汉不耐烦地挥舞着手上的棍子,虎虎生风。他淬了一口,眼神往程云身上瞟,下流道:“我之前就注意到了,你一个无权无数的孤女,竟然买得起这里的地,还只收女人。表面上看着干干净净,背地里指不定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壮汉说着还拿棍子去蹭程云的胸脯,亲卫眼眸一暗,身形一错,犹如一道风似地,眨眼到了壮汉面前,抡起胳膊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壮汉猝不及防,被打的扭过头去,嘴里顿时见了血腥味。
亲卫抱着剑退回程云身边,眼神凌厉地盯着他,怒道:“嘴巴放干净点。”
慈幼院挂的是程云的名字,可背后的人是宗微,壮汉这话是对宗微的大不敬。
亲卫昨日来晚了没出手,今天可不惯着。
那壮汉被打的脑袋发蒙,其他人也愣住了。
程云浅浅笑道:“我们慈幼院在官府登记造册,地契房契一应俱全。你们几次三番上门骚扰,搬出官府造势。可按照我朝律法,慈幼院只要登记造册,只能由官府废除或者自己去官府取消。你们连官府都搬出来了,废除的文书拿不出来吗?”
朝廷为了方便管理类似的机构,颁布过不少法令,就算官府能废除,也得根据律法来。
程云笃定这些人没有文书,但既然借官府的势,多半和官府脱不了干系。她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门外的那匹马。
牵马的人皱了皱眉,许是察觉到院子里有高手,他没有坐以待毙,请示了骑马的人后,大步进屋道:“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以为请人帮忙就能对抗朝堂?实话跟你说,看上你这块地的人是内阁首辅的孙子,江闻州江公子。你要官府文书,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程云一愣,险些笑出声。
这要是旁人,她说不定真的会怕,可是江闻州……
程云道:“内阁首辅的孙子而已,还能大过皇权,越过律法,直接让官家改姓江?”
马夫负手而立,神情倨傲,道:“宗家的天下,江家能坐半壁,我说这官家姓江,你待如何?”
程云冷笑,眼神怜悯地看着马夫。
一旁的亲卫冷哼,冲着门外道:“不如何。不过江公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姐姐,姐夫此刻正在大堂内,我劝你还是赶紧滚过来,把此人的话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