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年有些心酸,他们在洞内时,缺少药物,没有大夫,他心存侥幸,觉得只要出来了就会好,没想到事实不如他所愿。
“瑾年?”宗聿没有听见江瑾年的回应,心中生出几分忐忑。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江瑾年的眼中是什么样子,看不见就意味着无法捕捉江瑾年的神情,揣摩他的心思,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可以不在意旁人的眼神,唯独在意江瑾年的看法。
江瑾年察觉到他的不安,坐起身,反握住他的手,没有问他的腿和眼睛,而是道:“我昏迷多久了?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江瑾年对昏迷前的记忆是模糊的,他不知道被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谁救援。
感觉眼睛一睁一闭,是个极短的时间,但事实是外界已经是好几个日升月落。
平川的情况复杂,宗聿行动不便,江瑾年需要这些信息,用来分析当下的局面,以便更好地应对。
下意识地,他敛了藏拙的心思,把宗聿划在自己的羽翼下。
宗聿嘴角微扬,道:“你才刚醒,别操心这些。饿不饿?厨房温着粥,喝一点。”
宗聿说着就吩咐暗卫去厨房拿粥,然后又对江瑾年道:“我六哥和表姐带人赶来了,是六哥把我们从矿山挖出来。京都那边宋治和白榆没来,来的人是曲落尘和八弟。”
他们安然在此,两边的助力不容小觑。
江瑾年听见曲落尘的名字,先是喜,而后又露出几分担忧之色:“他来了平川,宫里怎么办?”
江瑾年一开始的选择就不是曲落尘,防的是平川消息走漏,京都的人狗急跳墙。
没想到曲落尘还是来了。
“我若不来,你早死了!宋治可救不了你。”
江瑾年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有功夫惦记别人的安危,没时间顾着自己?”
曲落尘大步而来,身后跟着宗咏。
宗咏见江瑾年醒了,友好地笑了笑,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转变,而有半点不满。
江瑾年看向曲落尘,他的脸色臭的可以,这一看就知道攒了许久的怒意,才能让他本就冷漠的神情,添上几分愠色,仿佛一点就炸。
江瑾年稍微细想,便知他为何如此生气。他这次确实大胆,有失考量,可人命关天,他能眼睁睁地看着宗聿死在自己面前吗?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江瑾年理亏,说这话时,底气不足。
曲落尘白了他一眼,对宗咏道:“带你七哥出去。”
这一看就是有话要单独淡,宗咏的视线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略显犹豫。
曲落尘这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样子,真的不会和江瑾年吵起来吗?
宗聿握着江瑾年的手没有松开,担忧都写在脸上。
他醒来后曲落尘是什么态度他可清楚的很,他现在成了这样,江瑾年的秘密也不再是秘密,他已经能猜到曲落尘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曲落尘冷哼一声:“我要真想拿他怎么样,凭你现在这样,能够阻止我?”
这话扎心,却是事实。
宗聿神情一滞,但很快调整好心态,道:“我不至于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曲落尘没再说话,而是看向江瑾年,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对宗聿的话嗤之以鼻。
一个不明白真相的人,说什么要面对,简直可笑。
宗聿看不见曲落尘的嘲讽,宗咏和江瑾年却瞧的真切,二人心头思绪各异。
江瑾年知道曲落尘无所顾忌,也怕他在宗聿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轻拍宗聿的手背,安抚道:“没事,我和他说两句。”
宗聿想了想,不再坚持。
宗咏推着宗聿出门,二人就在院子里,没有走远。
宗咏想着安慰宗聿两句,以免他忧心,话还没开口,猛然想到了什么,愣了愣道:“七嫂会说话?”
他这后知后觉的反射弧有点长,宗聿原本有点烦闷的心思被这话驱散不少,忍不住笑了。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下摆,平静道:“他不止会说话,声音也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