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很多人对他的存在带着异样的眼神,他讨厌那样的目光,整个人拘谨很多,只愿意跟着惊鸿,宗聿要抱他,他都要犹豫一下。
因为他觉得在王府内的宗聿和在王府外的宗聿不一样,他还是他,可王府的存在是无形的枷锁,唐玉竹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本能的不喜欢。
他愿意留下来,却没那么开心,宗聿觉察出他不对劲,以为他不适应,一时没有联想到其他地方。
宗聿有意等江瑾年,但最终等来的却是曲无觞,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曲无觞的身后,眉头紧蹙。
曲无觞知道他在找谁,道:“别看了,就我一人。我们两怎么说也曾出生入死,别摆出一副不高兴见到我的样子。”
引路的门房已经退下,因是夜里,院子里没有闲杂人等。
故人重逢,宗聿又怎么会不高兴?他更多的是失望,那种满心欢喜一场空的失望。
“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宗聿问道,他的声音里藏着愤怒,神情却是茫然。
他早早回府,让人备下宴席,期间还换了一身衣裳,把自己打扮的像只花孔雀。
他想见江瑾年,那种思念随着时间的推移,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他心上,快要把他逼疯了。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江瑾年却避而不见。
宗聿的心脏一阵抽痛,满心欢喜的像是只有他一个人,那双漆黑的眸子染上悲戚,自嘲笑道:“不愿意见我,又为什么要让我见孩子?”
唐玉竹站在他跟前,听见这句话仰头看他,小手无措地背在身后。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
惊鸿上前把他抱走,将他护在怀里。
曲无觞给惊鸿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带人先走。
宗聿欲上前阻拦,曲无觞道:“宗聿,不是我要戳你心窝子,你没有理由留下他。”
如果当初宗聿从一开始就护送唐玉竹上京,那漫长的时间相处下来,不管他对唐玉竹的身世信几分,孩子对他的依赖,都让他有足够的理由把孩子带走,不会让孩子住驿馆。
可惜没有如果,孩子们先进了驿馆,短暂的相处还没有办法让孩子全身心依赖他。
他更没有理由在江瑾年到京后,扣着孩子不放。
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不占。
宗聿面色惨白,曲无觞的话就像是一把钝刀刺在他心上。
那满心的欢喜冷下去,寒意渐渐爬上心头,他有意忽略的现实摆在眼前,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的江瑾年不是代嫁的江家人,而是云川永安王。
他们这段荒唐的亲事,在江家覆灭,江瑾年选择离开后,就彻底进入尾声。
江瑾年一直有意回避的过去,是国和国的界限,他们的感情真的还能如初?
夜色里,曲无觞的神情平静的近乎冷漠:“宗聿,你们都该往前看。”
宗聿冷笑应声:“往前看?”
如果江瑾年避他一辈子,他说不定真的心死了,学会往前看。
可江瑾年没有避他,还有孩子,这个时候让他往前看?
“晚了!”
宗聿心中酝酿着风暴,脑子里全是危险的想法,阴鸷和戾气涌上眉眼,他过不去。
江瑾年也别想就这样过去。
就算是堕落,他也要拉着江瑾年陪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