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平地一声惊雷,继而暴雨如注。
唐诀从睡梦中惊醒,正巧一道闪电划过苍穹,照的室内一片惨白。唐诀坐起身,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他走出门,唤来唐家的暗卫,询问宗聿和江瑾年的动向。
暗卫如实道:“两位公子下午出城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唐诀不安地揉着眉心:“我让你派人盯着周家,他们那边可有动静?”
暗卫明显怔了一下,道:“傍晚时周家出来了一队人马,同样出城去了。”
周家内部并不简单,唐家的人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并不知道这队人马出城去做什么。
唐诀听的心头一跳,心中的不安更甚。他看向黑暗中的雨幕,银光划过天际,惊雷阵阵。
唐诀睡意全无,他把唐家的人马集合起来,派出一部分人手出城打探情况,务必要找到宗聿和江瑾年。另一部分也不必守着他,散落在平川城内,只要察觉到异动,他们就立刻撤离。
众人领命下去,唐诀站在窗边,一夜未眠。
城外,剧烈的爆炸引起山崩,碎石填平了矿洞,山体下沉,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暴雨倾盆而下,雨水往下汇聚。
宗聿在一片湿冷中醒来,四周狭窄逼仄,伸手不见五指。他能感觉到自己被压在碎石间,但并非完全不能挪动,倒塌的碎石形成一个空洞,让他的上半身勉强可以活动。
爆炸的冲击震伤了宗聿的五脏六腑,飞溅的石块又加一击,宗聿能感觉到额上满是鲜血,触感粘稠湿润。他忍不住低咳两声,肺部刺痛,喉间冒起一股血腥味。
蒙义的出现让事情多了很多的变数,这场爆炸防不胜防。
宗聿想调动内息调理体内的伤势,可一动就疼的面容扭曲。他深吸口气缓了缓,放弃了这个想法。
转而伸手在黑暗中摸索,没有摸到江瑾年,四周安静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他心里一紧,哑声道:“瑾年?”
空间一片寂静,没有回应。
宗聿不由地心慌,他大概感受了一下所在的位置,前方形成了空洞,没有塌陷。他想从现在这个位置出来,这一动,这才发现他的腿没有知觉。
他伸手往下摸,发现自己的腿被石头压住了,没有办法挪动。
宗聿顿时反应过来,他现在的情况不妙,两条腿都没有知觉,极有可能是伤到筋骨。
更糟的是江瑾年不在他身边,黑暗中,浓郁的血腥味让宗聿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再一次道:“瑾年……江瑾年。”
宗聿提高声音,这一喊牵动体内的伤势,忍不住低声咳嗽。他尽可能地在黑暗中摸索自己能触及到的区域,手指划过冰冷的石块,没有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心也一点点地下沉。
爆炸前他护住江瑾年,可冲击波导致山洞崩塌,他们脚下是空的,根本扛不住这样的冲击。他昏迷前最后的意识是江瑾年伸过来的手臂,和惊讶的神情。
许是山洞坍塌将他们二人分开,不在同一个区域。宗聿一想到江瑾年不会说话,就算有个三长两短也无法发声,他心里就是一紧。
“瑾年,你要是能听见我的声音,你就弄出点声响。”
宗聿明显有些慌,黑暗如同潮水一般将他紧紧包裹,那种漆黑一片的感觉糟糕透了。
他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未知制造了恐惧,在这死寂的空间中蔓延,如同藤蔓一般紧紧地缠绕在宗聿心上。
就在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时,黑暗里传来一阵细微响动。
江瑾年推开身上的碎石,掩唇止住喉间的腥甜,他仰面躺在地上,半身衣服被鲜血染红,面色惨白。
他听见宗聿的声音,摸到身上的火折子点亮。火光照亮这一小片区域,他们比较幸运,坍塌的石块和木头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夹缝,给他们留出一点空间。
江瑾年对宗聿比了个手势,告诉他自己没事。他只是有些晕眩,需要缓一缓。
宗聿神色茫然,剑眉紧蹙,仿佛没有看见江瑾年的手势,着急道:“瑾年,是你吗?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