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脸上的热浪还未褪去，充沛的灵力提醒着她昨夜几多荒唐。
nbsp;nbsp;nbsp;nbsp;湛凛生阖目睡在她身侧，难得的，他的浓眉没有皱起，神情也不再是人如其名般凛然。
nbsp;nbsp;nbsp;nbsp;帷幔内这小小天地，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盏似明似灭的小灯，与界外幽暗完全隔绝。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不由往他小腹看去。
nbsp;nbsp;nbsp;nbsp;腹部平坦紧实，或许是因为坐轮椅的缘故，大人的上半身线条，格外有力。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伸出手，虚空放在他的腹上。
nbsp;nbsp;nbsp;nbsp;湛凛生仍旧没有睁眼，只是眼睫轻颤。
nbsp;nbsp;nbsp;nbsp;什么时候会鼓起来呢？
nbsp;nbsp;nbsp;nbsp;地府判官没有骨血，他将如何孕育他们的孩儿？
nbsp;nbsp;nbsp;nbsp;她翻了个身，正打算心满意足地舒展下身体，鬼卒突然急慌慌飘了进来。
nbsp;nbsp;nbsp;nbsp;湛凛生极为敏感，立刻睁开眼：“何事惊慌？”
nbsp;nbsp;nbsp;nbsp;不知是不是错觉，鬼卒的身子更加透明了，看了一眼白傲月，欲言又止。
nbsp;nbsp;nbsp;nbsp;湛凛生顺着它的视线，也看了一眼白傲月。二人还在一张榻上，她的衣服倒是正正经经穿好了。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咳了一声，红着脸下榻，坐到一旁簪发。
nbsp;nbsp;nbsp;nbsp;“讲。”湛凛生也坐到轮椅上，又换上他那副不苟言笑的神色。
nbsp;nbsp;nbsp;nbsp;“大人，黑白无常拘了大夏国女帝的魂魄，但是，她她她、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猛回头：“大夏国女帝？白凌月？”
nbsp;nbsp;nbsp;nbsp;湛凛生手下一顿，接着仍旧平静地摆出玉镜，定位魂魄方向。
nbsp;nbsp;nbsp;nbsp;玉镜上缓缓显出图像，果然有一女子，身上还穿着龙袍，漫无目的地走着。
nbsp;nbsp;nbsp;nbsp;“姐姐！”白傲月抓住玉镜，朝里面大喊。
nbsp;nbsp;nbsp;nbsp;画面被湛凛生衣袖盖住，湛大人吩咐鬼卒道：“她飘到忘川河了，是受一股引力过去的。速速捉拿。”
nbsp;nbsp;nbsp;nbsp;鬼卒得令离开，湛凛生转头，却对上满面泪痕的姑娘。她半跪在轮椅旁，仰脸渴求地望着他：“黑白无常为什么要抓她，那是她的魂魄？姐姐死了？”
nbsp;nbsp;nbsp;nbsp;湛凛生颔首。
nbsp;nbsp;nbsp;nbsp;无情，却无从否认。
nbsp;nbsp;nbsp;nbsp;泪珠簌簌落下：“怎么可能？她、她一定是跟我一样迷了路，不小心闯进来的。快放她回去罢。”
nbsp;nbsp;nbsp;nbsp;湛凛生望着她的脸，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就从方才的欣喜若狂成了泣涕涟涟。他紧了紧衣领，白傲月立即殷勤地起身给他披上外衫。
nbsp;nbsp;nbsp;nbsp;湛凛生有些失落，她还是没有将他当作自己人，只是与地府众人一样，将他捧作高高在上的判官大人。像是那些小鬼一样，大献殷勤以期从他口中得到什么信息。
nbsp;nbsp;nbsp;nbsp;“你是肉身到此的，而你姐姐，只有魂魄来了。所以她，回不去了。”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的，也仅限于此。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眼神中满是惘然：“什么意思？我还能见到她吗？”
nbsp;nbsp;nbsp;nbsp;生离死别，他见得多了，早就冷血麻木。只是刚刚合欢过的姑娘，骨血交融，甚至将来会怀上她的孩子，在他耳侧哭得这样凄凄惨惨，他做不到视若无睹。
nbsp;nbsp;nbsp;nbsp;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去看她。
nbsp;nbsp;nbsp;nbsp;冰冷的字词一如他凛冽声线。
nbsp;nbsp;nbsp;nbsp;“人鬼殊途，她听不见你，你也见不到她。”
nbsp;nbsp;nbsp;nbsp;“那你为什么能看见我？”
nbsp;nbsp;nbsp;nbsp;湛凛生左手狠狠攥住扶手，手背青筋毕现。
nbsp;nbsp;nbsp;nbsp;是了，从她这个凡人能游地府开始，他就该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