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成就感让孟云禾心情更好,她牵着司语舟的小手,看见旁边有卖冰糖葫芦的,不觉食指大动,立马上前去?买了两串,她将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递给司语舟。
“给!”
“段姨娘曾说,外?面的吃食不干净。”司语舟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也别吃了,万一不舒服了再怪我没提醒你。”
“段姨娘还说,住在笼子里最安全?呢,你愿意?永远住在笼子里吗?”孟云禾不以为意?,“不吃就不吃,我一个人吃两串儿!”
段姨娘何曾说过这话了。。。司语舟在心里犯嘀咕,可转眼间,他的目光便被街上形形色色的小贩吸引住了。有一群人围着一个人,那人穿着样式很不寻常的衣裳,宽袍大袖,五彩斑斓的,脸上也画的夸张,看不着本来的面目,那人衣袖一掩,突然又换了一张脸。。。
司语舟吓了一跳,握住孟云禾的手一紧。
孟云禾只?笑不语,一边吃糖葫芦,一边继续拉着司语舟往前面走,司语舟伸长脖子,见那奇怪的人,居然开始喷火了!
“母亲,那人为何会喷火啊?”
司语舟出?口之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等他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后为时已晚,他尴尬地?顿住脚步,后悔自己做出?了愚蠢的行为。
如今他与那女人斗得正起劲,日后有机会还要将她赶出?国公府呢,今日他这般,不是朝着她示弱了吗?
孟云禾也没料到司语舟会叫她母亲。
乍一听见,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便有些激动,但?她看到司语舟现下僵硬的神情,也已经快速地?冷静了下来。
方才那一声只?是司语舟的无心之举,这别扭小孩现在心里定?然又后悔又局促,于是孟云禾好像根本没听见他方才叫了她什么一般,依旧神色如常地?对司语舟解释。
“这是民间的杂耍手段,是他们的一种表演特技,表演的时候他们嘴里含着根管子,管子里呢有松香末和没完全?燃尽的纸灰,喷火的时候表演者吹气?,便会有火花喷射出?来。”孟云禾笑着说,“舟哥儿,这外?头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新?鲜玩意?儿啊?”
瞧她的模样,应是没听到他刚才那句呼喊。
司语舟稍稍放下了心。
不然依照这女人的性?情,早就得意?得又蹦又跳了吧。
司语舟的身子渐渐又松软下来。
这样就好,不然他也太丢脸了些。
感受到司语舟的身子变化,孟云禾也松了口气?,这孩子敏感又要强,对他一定?要讲究手段才行,万不可磋磨了他的自尊心。
“嗯,是挺有意?思的。”司语舟瞧着那些新?鲜玩意?儿,“在国公府里都见不到。”
“对啊,这世间是很美好的。”孟云禾灿烂一笑,“舟哥儿你现在还小,还有许多等着你去?一探究竟呢。”
“嗯。”
司语舟眼睛里渐渐有了神采,他以前觉得,国公府就是这世上至高?至好的存在了,国公府里锦天绣地?,画栋飞甍,人人趋之若鹜,他也不屑于外?头的那些卑怯狭小的芸芸众生。
可如今他才发现,国公府虽好,但?外?头的天地?更大,即使不像国公府那般井然有序,乌衣门?第?,却参差不齐,众生百态,引得他想去?揭开那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算得了什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还未见识过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也未见识过碧海蓝天的海鸟渔船,更没去?爬过峰峦叠嶂的重重山峰,也没去?探寻过那白练腾空的天边瀑布。舟哥儿,”孟云禾的神情突然凝重了起来,“好好活下去?,活下去?你才能见识到这一切。”
司语舟想像往常一样与孟云禾争辩,可是那反驳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活下去?。
这三个字带着滚烫的热意?和蓬勃的跳动轻轻烧灼着他的心脏。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他想要活下去?。
他。。。能够活下去?吗?
突然不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鼓乐声,好似有什么感应一般,孟云禾转过头,猝不及防,她突然就望进了一汪熟悉清澈的眼眸里。